八一文学

第16章（第1页）

于是对雨轩感激一笑，“没关系，喝酒能刺激艺术灵感的发挥。”雨轩也不多劝，安静地继续低头吃菜。许辰见雨轩的脸色从刚才开始，就有些苍白，明白是自己刚才说的那些话，伤了她，想要安慰，却不知道怎么安慰，毕竟他说的，都是从别人那里听来的真话。

许辰突然意识到，今天的自己相当不正常。在别的女人面前，他总是口若悬河，滔滔不绝，情话一堆一堆的，源源不断。可在这个女孩面前，他的那些花言巧语、甜蜜情话却怎么都说不出口，总觉得如果在这个女孩面前说那些话，会有种罪恶感，很猥亵的感觉，是亵渎了她。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有这种奇怪的感觉。明明是只见过两次面，今天是第一次说话。明明今天设计她，把她骗过来，就是为了撕掉她伪装的外衣。可……现在她就坐在自己对面，为什么却对她下不了手？

看着对面的女孩，安静的坐在那里吃饭，恬静而美丽，竟让许辰瞬间产生种温馨的家的错觉。这种感觉太可怕了，许辰一杯接着一杯的喝酒，他要驱逐这陌生的感觉。

许辰这么不要命的喝，雨轩是看不下去了，站起来夺过酒瓶，“再喝就该醉了。”许辰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立刻调整情绪，将那些乱七八糟的错觉通通压到心底，歉意的看着雨轩，随便找了个理由，“对不住，今天是我第一次上台演奏，有点紧张。”

原来是因为紧张，雨轩点头，表示理解，于是问，“你说演奏，你要演奏什么？”许辰回答，“钢琴，今天是我第一次在这么多人面前表演。”雨轩温和的笑，“你虽然现在紧张，等你坐到钢琴面前的时候，心肯定会瞬间平静下来的。”

许辰微讶，“你怎么这么肯定？”雨轩的笑容突然止住，低下头来。许辰马上意识到自己触到了对面女孩的禁忌，就在准备转移话题的时候，雨轩抬头歉意一笑，回答说，“我第一次上台表演钢琴的时候，也特别紧张，手都是哆嗦的。后来我妈妈告诉我，上台前紧张是正常的，因为兴奋，所以紧张。但等你真正坐在钢琴面前的时候，心就会平静下来，这是钢琴的魔法。”

这明显是骗小孩儿的谎话，要在平时，许辰一定会毫无顾忌的嘲弄一番。可在这个女孩面前，看到她眼中流露出的点点幸福的微光及那淡淡的哀愁，却怎么都笑不出来。甚至有那么一刻，他竟然相信了那骗小孩儿的谎言。

不行了，不行了，不能再在这里呆下去了，否则他会变得更奇怪，会产生更多乱七八糟的错觉。许辰猛的从沙发上站起来，歉意的对雨轩说：“抱歉，我表演的时间到了，你先在这慢慢吃，我马上回来。”

雨轩不在意的点头，许辰却像是得了特赦令般匆忙跑了出去。

季子卿拖者疲惫的身体回到家中。打开门，房里漆黑一片，季子卿开灯，喊了几声‘雨轩’都无人应，把屋里大大小小的房间都搜了个遍，最后，季子卿终于确定——季雨轩不在家中。

抬起手腕上的手表看，已经是晚上八点半。一般来说，放学后，雨轩最迟七点都会到家。季子卿有些担心，拿出手机拨通雨轩的电话，电话那头传来的却是移动公司的经典答录：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

雨轩坐在包厢里，手机几乎是没有信号的。优美的钢琴声陆陆续续从外面飘了进来，雨轩听出，是贝多芬的F大调小奏鸣曲。弹的相当不错，雨轩想，这应该是许辰弹的吧。

钢琴声结束，没过一会儿，许辰就走了进来。雨轩看着他，“你弹的真好。”许辰却有些奇怪，“我还以为你会问我，为什么你明明钢琴弹的那么好，学的却是工商管理呢？”雨轩摇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无可奈何，轮不到我来评判。”

许辰觉得，他真的是看不懂这个女孩。原本他以为她只是一个外表单纯，其实是很有心机，喜欢伪装自己的虚荣女人。可真正和她说过话，就会马上觉得她是个真的没什么心机的单纯女孩。但是，刚觉得她单纯，马上又觉得她很复杂，似乎她的身上藏有许多秘密，让人看不透、看不清、看不懂……

和许辰告别，雨轩刚从酒吧出来，回到家中已经将近十点。雨轩打开门进屋，屋里的灯开着，雨轩惊讶，以为是进了小偷，转身就想往外跑，猝不及防，已经被人从身后紧紧的拥住。刚想大叫，但感觉到那熟悉的淡淡体香，雨轩的心立刻平静下来，“季叔，你怎么提前回来了？”

季子卿却不说话，雨轩奇怪，还没来得及扭头，就听到季子卿阴沉的声音，“可恶……有酒味！”雨轩窘，刚要解释，就听季子卿略带讽刺地说，“大学生，日子过得真舒服啊！你也可以……干脆不回来啊！”然后松开环住雨轩肩膀的手。

雨轩震惊，她没想到，季子卿竟然会对她说出这种话，觉得委屈，想要辩解。却看到季子卿缓慢的靠在墙壁上，脸上的神色既不甘、又落寞、还有些担心，季子卿的眼神看向别处，声音很是疲惫，“……不要……太让我……担心……”那一瞬间，雨轩的泪，直直掉了下来，他是在担心她啊！

后来，雨轩从王子谦那里得知，季子卿之所以能提前赶回来，是因为他在欧洲时，工作赶得特别的紧，一天24小时，工作的时间差不多就有20个小时。当然，季子卿回来那天给雨轩不间断的打了将近一个小时的电话，雨轩是不可能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