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一文学

第3章（第3页）

那晚当值的宫人捂嘴掩笑，生怕漏出一丝声音。

长绥自知不该在蒙将军面前多舌，侍候赵扶苏时也格外少言。

一大早，年龄稍小的婢子悄声言语些腌臜话，被赵扶苏听了一嘴。

手边的《子思》翻了没两页，春风撩上眉间，顺来几片木棉花瓣，落在指尖。赵扶苏轻拈拾起，呷口浅茶：“还是威名远扬的上卿将军呢，可真幼稚。”

〔陆〕

惊蛰刚过，蒙恬就得到批粮文书，没多日便回了上郡。

赵扶苏日渐成熟，刚毅武勇，深得民意爱戴，为人仁，有远见。淳夫子时常劝他适者仁，不可愚仁，赵扶苏谨记。

始皇三十五年，方士卢生、侯生替始皇求仙失败，私下枉自谈资国君为人执政，不满其刚愎暴戾，又深怕因此便被夷三族，连夜携卷求仙药的千金潜逃。

始皇得知，大怒，故而牵连方士，抓获四百六十人坑杀于咸阳城内，遂燔烧诗书，信小术以为道。

有闻，公子扶苏力谏劝言：“天下方才安定，边远地区尚未归附，他们效法孔老言论，您却对其施以残酷的刑法，恐再覆狼烟之战，君父三思！”

此谏却触怒始皇，“儒生愚仁，如何成就大业？！”

遂逐令调其出咸阳城，到上郡协助蒙恬监工。

出发前一夜，长绥给赵扶苏拾掇行囊，唉声道：“公子何故此时谏诤，惹陛下心气不快。上郡远涉，陛下钟鸣漏尽……”

“长绥姑姑，”赵扶苏打断她将要说的话，眼神微凌，“有些话该说不该说，姑姑嘴下留心，隔墙有耳。”

“……是。”长绥福了福身子，加快动作收拾好衣物，起身退了出去。

赵扶苏策马至上郡那日，是蒙恬一身犀制战甲站在城头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