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一文学

第5章（第3页）

李斯道：“公子请说。”

“蒙家历代为我大秦呕心沥血，战功连连，这北疆的安宁大部分是蒙家平定的，”赵扶苏放下绢布，“我死后，不论蒙恬如何反抗，还请李相放他一马。”

“那是自然。”

后来，上郡的百姓私下传言，公子扶苏执剑立于城头，将城外那片不毛之地看了很久，沙快覆了满身，他才抬起剑，往自己脖间刎去。

剑持凌之处，是与蒙恬云雨时，他疼惜怜爱地一直亲吻的地方。

那日上郡的风吹得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还要大，漫天的血自城头泻下，竟像极了仲冬里的白雪，触地就融化了。

汨汨外冒的鲜血沾湿了白袍，风扬起轻盈的衣衫，公子扶苏歪身倒下城头，可远远的人瞧了，竟如同被风托着慢慢飘下。

好似谪仙一般。

软禁在府中的蒙恬听到下人说的传言，捂着心口默默不语。待替班休息的间隙，他才正坐堂上，紧紧攥着一枚玉珏，声音轻柔：“什么谪仙，他分明是个欠债人。”

手心两颗红色的药丸静静躺着，蒙恬将其放入口中，连水都不混就，重重咬碎了，和着咬伤嘴的血就往里吞。

不多时，黑血从嘴角溢出，滴在玉珏上。

“我可不会让他逃了。”

史官笔下记载：

始皇三十七年冬，皇长子赢姓赵氏扶苏，于上郡随先皇自刎殉葬，死时血似雪绒触地而瞬化，风起沙平，世间骇事。

同年，上卿蒙恬于自家中正堂端坐，吞服两粒钩吻之至毒。桌上放置一枚玉珏，其间略微血渍，经勘察，此珏为公子扶苏贴身之物。

公子扶苏的贴身玉珏缘何会到蒙将手里，尚无从得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