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一文学

第13章（第2页）

石门看上去很沉重，我尝试着伸手推，没想到这门一推就开了。

借着油盏更明亮的火光我看清门内景象。残破窑炉一样的空间，皲裂的赤红色墙壁上渗着水，一滴一滴往下滴在生满苔藓的青砖地面上，消无声息就又被苔生植物吸收，像是鲜红血液，里面什么都没有，只有一个乱蓬蓬的人不知是生是死被锁在墙上。

拴着他的锁链一看便有年头，上面生着红锈，被嵌在离地不到一米的地方，链子统共只有五节，末端固定着粗大铁环扣着那人嶙峋的手腕，因为链子太低，他只能坐在地上，不知已经几百年没有动过，看不出颜色的衣角已经长了蘑菇。

不过蘑菇花里胡哨，一看就有毒。

在观察之间那人胸膛突然剧烈起伏一下，我骇得后退一步，拇指一挑斩风剑出鞘，锋利剑刃在昏暗火光中被炙上一层诡异红色，剑尖直指对方咽喉。

“你是什么人！”

那囚犯一言不发，胸口起伏得更加剧烈，喉咙里发出像风箱一样听着让人憋气的喘息声，最后开始咳嗽，咳得整个人扑簌簌抖起来，像是随时要散成一把飞灰。

一个行将就木的人，我心里下过决断，可仍是不敢掉以轻心，只是声音放柔许多问道：“你可曾见过一个清秀的少年不久前来过这？”

那人咳嗽好一会儿，忽地身子一僵，哇地吐一口污血出来，正正好好落在那片彩色蘑菇上，蘑菇艳丽光滑的表面霎时间冒起白烟，东西融化的声音轻轻响起，待那白烟散去，蘑菇竟已经被腐蚀干净。

我拧紧眉头，但不欲多事，眼看这人没有答话的意思便转身欲走，却听见一道及其嘶哑难闻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等等。”

是那个被栓住的人，依稀可以从声调分辨出是个男人，我转回身，在几步开外抱剑审视着他。

“你可认识云景？”

“你认识我师尊？”

我有些诧异，但转念一想，师尊名声响亮，是修真界实至名归的第一天才，更是这一辈中最可能飞升的人，这人认识师尊并不奇怪。

“师尊？”

那人微微抬起头，露出乱发下一双血红眼睛。

这双红瞳里刻着细碎纹路，瞳孔因为长期处于黑暗中，乍见光明猛烈地收缩成一点，看上去不像是人的，倒像是属于什么野兽，带着未被消磨的残暴血腥，幽幽发着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