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一文学

第1章（第2页）

我扯了扯他的袖子，再扯出一张笑脸：“爸爸做的菜，比我养的鱼好。”他把我的手抖掉，嘴角咧得极大：“他妈的，真是条疯狗……是很好的，好得不能再好……”随后抱我坐在他腿上吃饭。

他好烫，比不小心溅到手上的酱汁还烫。我那时个头已经不小了，可还是努力缩成一副幼态的样子，脑子里乱糟糟确认“喜欢”应该是这样的

如果我表现出“喜欢”，他也会表现出“喜欢”，可见“喜欢”是一件相互交换的东西，能在此过程中使他保持对我的饲养。但金鱼们只知道张嘴吞吐鱼食，被我多看两眼就想溜走，不跟我交换“喜欢”，所以我放弃对它们的饲养。

早在他杀鱼的几天前我就没喂过了。

我听着他的心跳，惴惴的心逐渐安定下来，当天中午咽下的食物比正常饭量多得多。

3.

他做了很可怕的事。他在我十四岁生日那天像剥笋子那样脱光了我的衣服，然后进入我、使用我。我不抗拒但无法理解他的行为。

我此前没做过春梦，只是在一个寻常的早晨发现身下黏腻，然后平静地揉洗内裤。他破坏了我好不容易搭建的“规则”，而我却一点办法也没有。

“性”的交换遇上阻碍，每当他把我钉在床上我都好想逃走；不管他操弄得有多折磨人，我都不敢、不愿发出一点声音。一开始是疼的，后来是要死掉的快感，像千万只蚂蚁顺着潮水爬过皮肤。他从不戴套，每次射完都要我含着不准漏出来这时我常常眼泪半干地抱住他不让他下床。他事后总对我很耐心，阴茎从软到硬能插在后面一整夜。

我被他带回家后很久没有半夜惊醒了，但十四岁后老毛病又开始犯，每每醒来满耳朵大喊大叫，吵得头晕脑胀睡不着。有次嘴里无意识嘀咕“跑啊”把他闹醒了，他一挺腰将阴茎推向可怕的深渊：“跑什么？操死在床上也不给跑。”那些声音瞬间消失了，迷迷糊糊好像有人揉了揉我的头。

我没由来地有些难过。

4.

我从小到大唯一一件还能称得上喜好的事是看太阳落山。盯久了发酸，眨眼间全是黑斑，后来他说我他妈可不想叫你臭瞎子，我就再没长长注视过。

难以形容我对日落的感觉。死亡与新生，吞噬与被吞噬，一声拖着长调子的呐喊，高潮后眼前迸发的最后一点光……都很像，又都不像。

某天他带我出门，自己埋头快步将我甩在后头，过了一会儿把手机揣兜里回头冲我：“死小子磨磨唧唧什么呢！”逆着光的脸与半壁斜阳化在一处，我定住了，前所未有地腾升起接吻的冲动，又于半空被生生浇灭。

“可不可以叫我天狗？”我跑到他面前问。他讥笑我：“你他妈找日啊？”随即拖我去最近一家商场的厕所隔间办事。出来时天已经黑透了，我口酸腿软，脑子里的念头却一直没变好想把落日吞掉。

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