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一文学

第336章（第1页）

只是她钟离湲倒成了那个挖墙脚的人，她想想倒觉得挺有趣。而即使日后老鸨真要背叛她，对她来说似乎也无关紧要，她收俯老鸨的主要用意很单纯，就是想让老鸨协助她经营生意。她一人的精力终究有限，同时又不想劳驾陆府的人，如此一来，她能想到的方法就是自己慢慢培养人手。

花盆破碎的动静传出屋外，有人受到惊动，很快闻声向门口赶了来，甚至叫上了打手。房门紧闭，几个打手蓄势却不敢向里闯，忙隔着门扇向老鸨询问状况。

这一刻，老鸨忍不住抬手扶额，这丫头净会给她生事，明知这好歹也算公众场合，下手还不知收敛些，弄出这样一番动静，到头来还需她来收拾残局。

同时，老鸨也有些心虚，害怕刚刚她们的谈话泄露出去，或是被外面人察觉出反常的端倪。为此，她不禁直接对着门口责骂起来：“做何？！做何？！都反了不成？只不过是不慎碰碎了一盆揽茝而已，你们便这般心疼了不成？又没损失你们银钱！至于如此？还是说对于这楼里的一针一线，你们都当作了自己的财物不成？如此可还将我放在眼里？当我不中用了？！都退下！”

“阿母误会了，我等只是担忧阿母安危，并非心疼损坏的物件。既然阿母无事，那我等便退下了。”无端挨了一顿骂，那说话的打手只觉委屈，但这委屈还得默默咽下。他们深知自己主子的禀性，其向来视财如命，此时误解他们完全不奇怪，只不过这视财如命的程度多少有些过了，不禁让他们觉得心寒。

老鸨凝神片刻，听到门外那一连串凌乱的脚步声逐渐远去，她终于松开了紧绷在心上的弦。她呼出一口气，满脸无奈，抬手指向门口，对钟离湲抱怨道：“瞧瞧，如此莽撞，不计后果，你倒是过瘾了，哎！阿母我真是怕了你。”

“我是在锻炼阿母的随机应变能力，怎能算是莽撞？看，阿母不是将这残局处理得很好？”钟离湲不以为意，眉眼轻轻一弯，话说得一本正经。

一旁的殷菲菲听到这话，都不禁有些忍俊不禁，不曾想，他家夫人还有这样的一面。不过她刚刚那出其不意的一掌，倒是令他也小小吃了一惊。

老鸨只觉钟离湲那言语有些厚颜无耻，她回给钟离湲一个斜眼，随后粗略扫视了几眼手里的曲谱，幽幽转开话题道：“这些曲谱，我现在便命账房结账，按五两一曲，既然要赶路，那就结给你银票吧。”

“嗯，阿母办事果真周到。哦，对了，楼下站门口的那位，我前几日刚杀了他父亲，他情绪不稳，冒犯你之事，你别见怪。”

钟离湲担忧老鸨不明就里，哪日又起了兴致，糊里糊涂招惹到柳义澜，从而再起冲突。因此，为保险起见，她觉得有必要提醒老鸨一番。

此时老鸨瞪圆了眼，满脸惊讶，情不自禁张嘴感叹一声道：“我说你当真是艺高人胆大啊，就不怕他趁你睡着了捅你一刀？”

老鸨刚开始就在疑惑，那手下的气性怎如此大，不曾想，钟离湲竟是他的杀父仇人，看来他跟随在钟离湲身边也是被强迫的了。她不得不佩服钟离湲好胆量，这做法似乎与在头上悬把刀没区别。

“怕，不过我也别无他法。此人知晓我部分秘密，放他在外终究是个隐患，而又杀不得。不知阿母有何高见？”钟离湲起身欲走，言语间带着些揶揄意味，故意顺着老鸨的意思将问题推了出去。

果不其然，老鸨当即摇头道：“此事与我无关，我哪有何高见啊，日后我看到他都得尽量避远些了。走吧，去账房。”

几人走出房门，送茶的丫鬟才刚到。老鸨为急着带钟离湲去账房，也没精力去数落丫鬟了，只匆匆向那丫鬟交待让其打扫屋子里的泥土残屑。

在账房内结完账，钟离湲原本想尽快离开醉影楼，然而妙莺却得到消息找了来，硬将钟离湲拉去她房里喝茶叙旧。

最终，这场叙旧一直持续到了天黑，夜里的醉影楼还是一如既往地热闹非凡，只不过这对于钟离湲来说，她出醉影楼时似乎就有些不便了。

当然，不便归不便，她今夜不准备在此地留宿的主意不会变。正当她向妙莺辞别，准备起身走时，门外嘈杂的喧闹声中竟突然混入了老鸨的一句话音：“妙莺今夜已被客人包了，杨公子、孙公子，你们可否改日啊？”

“我看是何人呀，如此大胆？我的人也敢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