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一文学

第11章 劫火余烬见天光（第1页）

玄都仙门的钟声穿透云层时，我与玄都客正站在冰窟坍塌的废墟之上。残阳将最后一抹余晖洒在他染血的衣襟上，月白色道袍的裂痕间，新结的伤疤与旧伤交错，宛如一幅记录着生死的画卷。七师叔带着仙门弟子匆匆赶来，火把照亮众人脸上复杂的神情——有劫后余生的庆幸，也有对玄都客的敬畏。

“三长老传来消息，”七师叔的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激动，将一卷泛黄的玉简递给我，“仙门藏经阁最深处，发现了先掌门留下的罪证。”玉简表面刻着的幽冥符文还在微微发烫，显然是刚刚破除封印。当我将灵力注入玉简，一幅幅画面在虚空中展开：先掌门与魔族使者密会的场景、用弟子魂魄炼制魔器的血腥画面，还有他在密室中对着魔核癫狂大笑的模样。

“原来如此......”玄都客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他望着玉简中自己前世为保护战神而死的画面，黑刀刀柄被攥得吱呀作响，“三百年前，我本是玄都仙门的护山大阵灵，却被先掌门抽取神魂，强行灌入魔修躯体......”他的身体突然剧烈颤抖，那些被刻意遗忘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我不是魔修......从始至终，我只是他复仇的棋子。”

我伸手握住他冰冷的手，血契虽已消散，但掌心相贴的温度依然能让他渐渐平静。远处，仙门方向腾起绚烂的烟花，七彩光芒映在他眼底，将那些痛苦的阴霾一点点驱散。七师叔清了清嗓子，从袖中取出一枚刻着“玄都守护者”的玉牌：“从今日起，玄都客便是仙门供奉，若有人敢以魔修之名刁难......”老人的目光扫过周围弟子，“仙门家规处置！”

玉牌落入玄都客掌心的瞬间，他望着我露出释然的笑。这是我第一次见他笑得如此轻松，仿佛卸下了背负百年的枷锁。而在我们身后，仙门弟子们自发让出一条道路，他们的眼神中不再有戒备，取而代之的是由衷的敬意。

三日后，玄都仙门举行大典。我换上崭新的月白色长裙，腰间系着用玄铁与银丝编织的剑穗，而玄都客则身着绣着流云纹的墨色长袍，黑刀上缠绕的红绸随着步伐轻轻摆动。当我们并肩走上观礼台，台下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三长老颤巍巍地将掌门令符递给我：“清玄，你师父临终前托梦于我，说这仙门日后需由你重整。而玄都客......”老人转向玄都客，眼中满是歉意，“仙门亏欠你的，往后定会一一偿还。”

大典结束后，我与玄都客漫步在仙门后山。曾经被魔气侵蚀的竹林已重新焕发生机，灵鸟在枝头欢唱，溪水潺潺流淌。玄都客突然停住脚步，从怀中取出一个精致的木盒。盒子里躺着一枚刻着并蒂莲的玉佩，温润的白玉在月光下泛着柔光。

“清玄，”他的声音难得地有些紧张，耳尖泛起红晕，“在幽冥渊时，你说剑要守护值得之人。如今，我想护你余生安稳。若你愿意......”他将玉佩轻轻系在我颈间，指尖不经意间划过我的锁骨，“与我共赏六界春秋，可好？”

我踮起脚尖，在他唇上轻轻一吻。远处传来七师叔的笑骂声：“哎哟！年轻人注意些！这可是仙门禁地！”我们相视而笑，十指紧扣。夜风拂过，带着竹叶的清香，也带着对未来的期许。

而在仙门之外，各大门派联合发布的通告传遍六界：玄都客，不再是人人喊打的魔修，而是拯救苍生的英雄。曾经被魔气笼罩的幽冥渊，如今成了修士们缅怀先烈的圣地。但只有我知道，在那些血雨腥风的日子里，我们究竟付出了多少，又收获了怎样的珍贵。

月光如水，洒在我们相携的身影上。未来的路或许还会有风雨，但只要有他在身边，再黑暗的夜，也终会迎来破晓的曙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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