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一文学

第17章 烟火人间绘长卷（第1页）

玄都仙门的秋来得格外早，霜色爬上药庐竹篱时，玄都客正踮脚采摘悬在枝头的九叶天青藤。月白色衣袂被山风掀起，露出腰间系着的同心结——那是我用清月剑穗重新编织的，历经岁月摩挲，丝线已泛起柔和的光泽。

"清玄，快来！"他突然唤我，手中的藤蔓正渗出莹蓝汁液，"这株灵植百年才开花结果，汁液兑入灵泉，能解百毒。"我走近时，他突然伸手在我鼻尖轻点，沾着的汁液凉丝丝的，"倒像只偷喝仙酿的小狐狸。"

话音未落，山道上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阿宁抱着个昏迷的孩童跌跌撞撞跑来，孩子面色青紫，脖颈处缠绕着诡异的黑纹："方才后山出现魔气异动，这孩子误触了......"玄都客已蹲下身探查，黑刀轻轻割破指尖，一滴带着星光的血液滴在孩子眉心。黑纹如遇烈日融雪般消散，孩子睫毛颤动，哇地哭出声来。

"魔气虽除，但余孽未清。"玄都客起身时，望向后山的眼神变得凝重。我们赶到时，只见废弃的矿洞外布满血色符咒，洞壁上刻着的幽冥符文与当年先掌门密室中的如出一辙。清月剑出鞘的瞬间，洞内传来阴森的笑声，数十具裹着黑雾的傀儡破土而出，他们胸口都嵌着玄都仙门的旧制玉牌。

"是傀儡术！"我挥剑劈开迎面扑来的傀儡，却见伤口处涌出的黑雾又重新凝聚形体。玄都客周身星光暴涨，黑刀划出的光弧中浮现出星图，傀儡触碰到光芒的刹那，化作漫天莹蓝光点。洞穴深处，一个黑袍人正操纵着巨大的魂幡，幡面赫然印着被摧毁的雷部魔将虚影。

"原来还有漏网之鱼。"玄都客的声音冷若冰霜。黑袍人突然掀开兜帽，露出半张腐烂的脸——竟是本该死去的先掌门的亲传弟子。"你们以为杀了师尊就能高枕无忧？"他癫狂大笑，魂幡剧烈震颤，矿洞顶部开始坍塌，"六界本就该被魔火重铸！"

千钧一发之际，玄都客将我护在怀中，黑刀插入地面撑起星盾。我趁机甩出缚仙索缠住魂幡，玄都令牌迸发的金光与星盾共鸣，形成巨大的漩涡。黑袍人被吸入漩涡的瞬间，魂幡上的魔将虚影发出不甘的怒吼，却在光芒中寸寸崩解。

尘埃落定后，玄都客从碎石中捡起半块残破的玉简。玉简上记载着先掌门遗留的最后计划：在六界各处埋下魔气节点，待时机成熟，便可让整个世界重陷黑暗。"看来，我们的旅程还远未结束。"他将玉简递给我，指尖相触时，熟悉的温度顺着血脉蔓延。

回到仙门时，暮色已浓。药庐的油灯亮起，窗纸上映出七师叔正往锅里下着长寿面——今日是玄都客重塑神魂的周年日。阿宁举着新制的烟花在院子里蹦跳，火光映得众人脸上笑意融融。玄都客突然拉着我走向观星台，漫天星辰下，他取出一本崭新的游记，封皮上写着《六界漫行录》。

"往后每到一处，我们就把故事写进去。"他翻开扉页，第一页贴着我们在真如境的星砂画，画面里，我们并肩站在光河之畔，背后是永不坠落的银河，"从玄都仙门开始，写到我们走不动的那天。"

我靠在他肩头，听着山下村落传来的烟火声。秋风卷起书页，恍惚间，那些血雨腥风的过往都化作了遥远的星河，而此刻触手可及的温暖，才是最珍贵的永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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