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一文学

第6章 深渊烙影（第1页）

九幽罡风刮走凌霄半截衣袖，裸露的小臂上浮现出藤蔓状黑纹。怀中的慕瑶残魂正在消散，她指尖残留的血咒被深渊气息腐蚀，渐渐扭曲成狰狞的鬼脸图案。前方漂浮的磷火突然聚合成人形，某个披着星骸斗篷的老者拄杖而立，杖头悬挂的颅骨灯笼映出凌霄眉心的裂痕。

"三万年零七百四十二天。"老者声音像是锈刀刮骨，斗篷下摆滴落着粘稠的阴影，"终于等到火种携带者自投罗网。"他身后浮现六具无面傀儡，每具心口都嵌着至尊骨碎片——这些碎片的排列方式，竟与慕瑶被剜骨时的伤口完全吻合！

凌霄的混沌体自主激活吞噬本能，脚下黑石碎片却突然沉入岩浆。老者枯指轻弹，沸腾的熔岩瞬间凝固成紫晶囚笼："别误会，老朽可不是天机阁那些玩齿轮的蠢货..."他掀开斗篷露出半张机械化的脸，右眼镶嵌的正是君王魂火碎片，"吾等因果猎人，只对篡时者感兴趣。"

慕瑶残魂突然剧烈震颤，她虚幻的手指刺入凌霄肩膀："快走...他是..."警告被颅骨灯笼的尖啸打断，六具傀儡同步结印，深渊岩壁上浮现出密密麻麻的青铜罗盘。每个罗盘中心都钉着具干尸，凌霄在其中看到云清机械体的残骸——她的胸腔里插着半截主宰真身的手指！

老者杖头的颅骨喷出黑雾，雾中浮现出令凌霄窒息的画面：未来的自己高坐骸骨王座，脚下跪伏着双目空洞的慕瑶；九重天阙崩塌成废墟，初代主宰的完整身躯正在吞噬最后的光明。

"这是你要的结局。"老者机械化右眼射出红光，凌霄脚下的紫晶开始复制他体内的虚无火种，"加入猎杀，或者..."六具傀儡突然融合成巨斧劈下，"成为深渊第七万三千八百具标本！"

凌霄背后的混沌漩涡自主实体化，吞噬的深渊能量在经脉中暴走。他徒手抓住斧刃，掌心喷涌的黑炎却反噬自身——这些傀儡体内竟嵌着压制虚无道则的陨星铁！老者狞笑着扯动虚空锁链，慕瑶残魂被强行拽向颅骨灯笼："你的月亮，老朽收下了..."

黑石碎片突然从岩浆中破空而出，表面附着层猩红血痂。凌霄的瞳孔彻底化作虚无，他迎着斧刃撞进傀儡胸膛，任由陨星铁贯穿肩胛。老者惊觉手中锁链变得滚烫，慕瑶残魂竟在灯笼里睁开第三只眼——那是初代主宰特有的时空之瞳！

"你算计因果..."凌霄嚼碎自己舌尖，精血混合黑石能量喷在傀儡核心，"却算不到我敢自毁道基！"被血浸染的陨星铁突然软化，傀儡胸腔的至尊骨碎片自动剥离，化作流光修补慕瑶残魂。老者颅骨灯笼炸裂的瞬间，深渊穹顶降下血色雷暴——这是因果律反噬的具象化！

凌霄抱着慕瑶残魂坠向岩浆海，背后是老者凄厉的诅咒："你会亲手掐灭自己的月亮..."黑石碎片在高温中重组，凝结成布满裂纹的吊坠形态。慕瑶的睫毛扫过他脖颈，声音虚弱却清晰："往东...三百里...有我的...道宫..."

岩浆突然向两侧分开，露出被封印的青铜门扉。门环上的饕餮纹睁开石质眼珠，慕瑶残魂飘出半透明手掌按在兽首。门缝溢出的寒气冻住沸腾的熔岩，凌霄看见殿内冰棺中躺着具无头女尸，她手中的星盘正与自己心跳同频。

"这是...你前世的..."凌霄话音未落，怀中的残魂突然被吸入冰棺。女尸脖颈处血肉蠕动，竟长出与慕瑶完全相同的头颅！棺盖炸开的冰碴划破他脸颊，慕瑶新生的躯体缓缓坐起，胸口至尊骨闪烁着妖异的紫金光芒。

"凌霄..."她开口的瞬间，深渊响起八万道锁链绷紧声，"我回来了。"女子指尖绽放的却不是熟悉的星光，而是与因果猎人同源的黑雾！殿外传来老者癫狂的笑声："欢迎归位...第三万六千任时空观测者！"

黑石吊坠突然刺入慕瑶胸口，凌霄在千钧一发间发动主宰真身。女尸刚凝聚的头颅炸成血雾，慕瑶残魂尖叫着被拽回他识海："那是陷阱！我的道宫早就被..."警告被冰棺底部冲出的锁链打断，十二具身缠绷带的古尸破封而出，它们额头的符咒与凌霄手中的黑石产生共鸣。

"原来如此..."凌霄咳着黑血大笑，任由古尸的骨爪穿透胸膛，"你们想要的是..."他主动震碎最后一块黑石碎片，迸发的虚无之火点燃整座道宫，"彻底疯狂！"

深渊在此刻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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