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一文学

第17章（第2页）

她站起身走去水池边洗盘子，冰凉的水流冲刷过她同样冰凉的手。盘子洗完时，她也想到了抓住这个机会的办法。

“阿姨，”桐桐突然在她身后说。

正在沉浸地构思计划的吴家妮没听到她的脚步声，吓了个激灵。

她挂上亲切的微笑回头看桐桐，“怎么啦？”

“你知道爸爸在哪里吗？”桐桐仰着脖子看她。她那双又黑又圆的眼睛盯着吴家妮，眼神纯净得让她心慌。

吴家妮连眨了几下眼，维持着笑容，“为什么问阿姨呀？你妈妈应该跟你说过爸爸在哪里吧？”

桐桐慢吞吞地吐字，“妈妈说爸爸有工作，在远的地方。”

“妈妈既然这么说，那你爸爸肯定就是在外面出差呀，工作完就回来了。”

“爸爸不会回来了，”桐桐好像没听进去她的话，继续自说自话道，“妈妈骗人。”她语气确定，却又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吴家妮的反应。

吴家妮心里一惊，桐桐平常说话做事都慢慢的，直觉怎么这么敏锐。

她蹲下来，双手扶着桐桐的肩膀郑重地问，“桐桐怎么会这么想？你妈妈不会骗你的。”

桐桐却不买账，“妈妈会骗人。妈妈跟奶奶说没吵架，又和警察叔叔说吵架了。”

“和你爸爸吵架？”吴家妮有点惊讶，钱胜楠在寻人帖里没有透露她和楚杨在失踪前吵了架，和自己聊的时候也没提到过。

桐桐特别用力地点点头，“爸爸走之前，妈妈很凶，还摔东西。”说到这里，桐桐好像回忆起了那天的情景，垂下了头。

“妈妈说，妈妈说，”她抽泣了起来，“爸爸出了门，就不要回来了。爸爸出了门，不会再回来了。”皱成一团的小脸哭得开始打嗝。

吴家妮感觉自己的心被狠狠地攥了一下，泪水涌入眼眶。

她小时候，妈妈和继父经常吵架，妈妈吵完会跟她复述一遍等她安慰，最后再撂下一句，“要不是为了你的生活费，妈就跟他离婚了。”小小的吴家妮为了逃避，后来每次听见他们吵架，就缩进被窝里装睡，希望能让妈妈放弃找她谈心。可惜这招没什么用，妈妈只会坐在旁边哭，一直哭到她醒。

吴家妮紧紧地把桐桐抱在怀里，像是抱住小时候的自己，轻轻地拍她的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