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一文学

乱葬岗（第3页）

齐雪见她这般模样，想起自己原先的世界也是有表妹的，不由又走近几步，甚至生出想去拥抱安慰她的冲动。

“那些钱……我……我不会要回来的。”齐雪轻声道，带着一种近乎天真的善意，“你拿着它，去找个堂堂正正的活儿干吧。若是……若是你没有去处，我可以帮……”

她没有说完，一道尖锐的痛楚刺入小腹。

齐雪不敢置信地低头，看见那把刚刚划烂尸体的匕首，此刻正握在小倩手中，刃尖没入自己的体内。

温热的鲜血瞬间喷出，染红了她的衣裙。

小倩奋力将她推开，脸上那点可怜消失得无影无踪，以一种近乎癫狂的怨毒口吻道：

“又是这种语气……你以为我没试过吗？我去客栈做工，那些男人喝醉了酒，见我是孤女，就把我拖进房间……掌柜根本不管！我去大户人家做帮佣，那些姨娘说我勾引少爷们，用棍子往死里打我！”

“你以为我不想堂堂正正活着吗？你以为老天给我选择了吗？你们……你们这些人高高在上，说得轻巧，转身还会去报官！对不对？你快滚！”

说着，她一下抽出匕首，带出股血泉。齐雪痛得闷哼一声，站立不住。

小倩刚想转身逃走，却瞥见齐雪腰间那柄佩剑，看齐雪如此珍视，想必价值不菲。她蹲下身就去拽那剑。

齐雪见状，肝胆俱裂，也顾不得腹部的剧痛，扑倒在地，用尽力气抓住小倩的脚踝，口中变了调：

“小倩……不……是我错了，是我蠢……求你把剑还给我！求你……我不会报官……别把我丢在这里！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把剑还给我吧……”

小倩踢开她的手，力道之大，让齐雪在地上滚了半圈。

只是那剑着实沉重，抱着它既显眼又不便出城。小倩犹豫了一下，终究觉得逃命要紧，竟随手将剑往旁边的草丛里一扔，趁着夜色渐浓，头也不回地飞快逃离了这片死寂之地。

见她没有带走剑，齐雪这才稍微放下心。

她强忍着腹部血洞撕开的痛楚，用手肘支撑着身体，一点一点地向草丛爬去，身后拖出一道蜿蜒的血痕。

指尖终于触碰到那熟悉的剑鞘时，她几乎要哭出来，紧紧将剑抱在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