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一文学

第71章（第1页）

那双竖瞳里血丝还没退干净，看人带着一股子冰冷的凶劲，但深处是压不住的疲惫和虚弱，他扫了叶清弦一眼，目光在她同样惨白的脸上停了停，很快又移开，死死盯着地上那滩香灰。

“没死就起来，”他声音低哑，没什么力气，但那股命令的调子没变。

叶清弦咬着牙，忍着浑身散架似的疼，慢慢爬起来。每动一下，魂魄都像要再次裂开。

“刚才······”她想问阴路最后怎么了，那只巨爪？

“闭嘴！”江临猛地打断她，眼神凶得能吃人，“不该问的别问，想活命，就记着怎么熬过下一关！”

他挣扎着想站起来，试了两次，都因为背上剧痛摔了回去，最后他低骂了一句什么，靠着旁边半截歪倒的供桌，大口喘气，不再尝试动弹。

叶清弦看着他背上那几个又开始渗血的窟窿，心里揪得慌。

那伤看着比进去前更吓人了。她下意识摸向怀里，想找找还有没有老狗给的药粉，却摸了个空。才想起东西都在进阴路前耗光了。

“看什么看！”江临察觉到她的视线，猛地扭过头，眼里全是烦躁和戒备，“死不了！”

叶清弦被他吼得一哆嗦，垂下眼不敢再看。祠堂里又只剩下压抑的喘息声。

过了不知多久，也许是一炷香，也许更久。外面的风雪好像停了，死寂里透出一股瘆人的安静。

突然，祠堂角落里那堆破烂后面，传来一阵细微的“窸窣”声。

叶清弦汗毛瞬间立了起来，猛地转头看去。江临也猛地绷直了身体，尽管疼得嘴角一抽，那双眼依旧盯向声源，暗红的妖气在他周身隐隐浮动。

“吱呀······”一声轻响，像是破木板被挪动。

一个佝偻瘦小的影子，从一堆倒塌的牌位和破布后面慢吞吞地钻了出来。

它还是那副灰毛老鼠的样子，但毛色看起来更黯淡了，尖嘴上沾着点灰，一只爪子似乎有点瘸，走起来一拐一拐的。它那双血红的鼠眼滴溜溜转着，先小心翼翼地瞟了一眼靠在那喘气的江临，又扫过地上那滩血和香灰，最后落在叶清弦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