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一文学

第93章（第1页）

“这一点也不矛盾啊，”郁曦嘴角勾起一抹略带嘲讽的笑容，一边说着一边向前，轻轻抚摸锦冬彬的脸颊，“我是不在乎死亡，可我又没说我想死。我依旧可以好好活着，冷眼旁观他人的死亡，不是吗？我不在乎死亡，就一定要去死吗？这就好比你们会发牢骚，嘴上说着不想干了，其实背地里还不是想各种办法讨好老板之类的。”

“……”锦冬彬被怼得哑口无言，他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郁曦的话。或许郁曦说得没错，人们就是在这种矛盾的状态下活下去的，一边抱怨着不想活了，一边又做出各种不想死的事情，人类总是这般自相矛盾。

“我的自杀也是在你计划中的一环吗？你是怎么知道我也会走向死亡的？”锦冬彬目光坚定地看着郁曦，他或许并不明白，为什么郁曦仿佛拥有如此强大的能力，在他眼中，也许所有人都是平凡且平等的。

“嗯……或许吧，”郁曦一边说着，一边像个无忧无虑的小孩一样晃着腿，似乎并不在意窗外的景色，“我之前也说过，所有见到我的人都死了，说不定你也是其中之一呢。”

风吹过锦冬彬的双脚，他感觉有些寒冷。明明是夏天，本应是凉爽的感觉，可此刻却只有一丝冰凉，就像时间被莫名往前推进了一番。

“你知道你的终点站是什么吗？”郁曦突然问道，脸上那笑容，仿佛带着几分嘲笑。

“终点站难道不是死亡吗？而且这也是你说过的呀。”锦冬彬说着，将腿盘起来，一脸无所畏惧。

“当然是了，只不过过程有些不一样罢了。”郁曦撑起下巴，满脸无趣地看向锦冬彬，似乎在等待他的发言，“书本的结局总是固定的，就像你看到开头与书名，一切就已经有了定数。但是过程总会有些曲折，这样才不会太枯燥。”

不过很遗憾，锦冬彬并没有说话，只是一味地看向车窗外面的景色。只见许许多多的镜子，整齐地排列在那里，形成一座座山，就像刚才郁曦把他送过去的地方一样，是那么的无厘头。锦冬彬深吸一口气，没再继续看，他低头看向自己的脚下，深不见底，仿佛隐藏着无尽的秘密。

郁曦一直盯着锦冬彬，等到车厢下方的门完全关闭了，他才继续说：“要不跟我讲讲你的过去吧。”

“我的过去？我的过去有什么好讲的？我只是一个平凡的打工人，没有什么值得说出口的事情。”锦冬彬将脚放下，盯着郁曦那双蓝色的眼睛，一瞬间，他突然愣住了，仿佛那双眼睛里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故事。

“怎么，你想到什么了？”郁曦笑了一下，翘起二郎腿，饶有兴致地问道，“是想到什么难以忘怀的故事吗？”

“不，没有，我没有故事。”简简单单的一句话，从锦冬彬的口中说出，就像他说的那样，自己仿佛在某个时刻已经“死去”，而新的阶段也并未真正来临。

“那我跟你讲讲我的故事吧。”郁曦装模作样地扯了扯不存在的领带，脸上洋溢着笑容，“我呢，原本也是个普普通通的打工人，不知道为什么就来到了这个世界。对我来说，这可能是一种解脱，也可能是一种悲伤。因为在我修改了好几十版方案之后，我的甲方居然要了第一稿。”

“……”锦冬彬当然知道这种痛处，自己兢兢业业修改了几十版之后，居然全都不要，反而要那个已经修改了很多遍的第一稿，这不是给自己找事吗？如果他是甲方，那肯定不会这么为难别人，也许吧，“后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