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一文学

第56章（第3页）

自他懂事以来，他就一直待在又黑又小的画室不停的画着。

陪伴他的，除了纸笔，还有一只很柔软的毛绒小熊。

他每天抱着小熊入睡，直到妈妈来检查，才会从黑漆漆的画室中出来。

妈妈的病很严重，时而疯癫，时而清醒。

清醒时，她总会抱着他，温声细语的说她以前的事。

疯癫时，她就会将他关起来，让他不停的练习，画画。

若画的好看，妈妈会摸着他的头夸奖他。

若画的不好，妈妈就会发疯的打他，然后把他关起来，对他说画不好，设计不出来一件令她满意的衣服，她就不要他了。

他在漆黑和恐惧中画了一张又一张，小小的画室也堆积了画不完的画纸。

可妈妈一直都不满意。

在他最后一次画给妈妈看时，妈妈彻底疯了，

她发疯的撕碎了所有画纸，崩溃绝望的呐喊着，手里的东西全部砸向了他。

那一次，他以为他要被打死了。

可中途，妈妈清醒了。

看见瘫在地上满身是血的他，妈妈恍惚了好久。

后来，她平静的打了120，自己却在救护来之前，用刀自杀了。

妈妈脖颈喷溅的鲜血将地上被撕碎的纸张彻底染红，倒下时，他听见妈妈这么说。

“为什么，要生下你，为什么，你一点都画不好……”

那时候，他不知道妈妈病了，他只知道，是因为他没画好，所以妈妈才不要他了。

被孤儿院收留后，他一直再想，是不是只要他设计出妈妈喜欢的衣服，妈妈就会来接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