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一文学

第63章（第2页）

他用那双雾紫色的眼睛望着白卓，充满昂扬的生机。

“不过想一想，我都能到这样全都是树和花的世界里了，乔安变成人类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如果在雪原的时候，你就是人类的样子，那时候我一定会给你说很多很多，说不完的话吧。会变得超开心的！”

“我们可以一起抓鱼，一起烧火，一起玩游戏，一起等大家回来，乔安和我，就像是真正的兄弟一样！啊啊，这么想的话，说不定我现在就是在乐园里哦。不用忧愁食物，能够遇到银古还有你，这里甚至还有四季，而不是只有冬天！可惜没有大家，我真的好想、好想、好想，快点见到大家啊。”

“会见到的。”和他拥有相同容颜的少年缓和下语气，双胞胎兄弟般认真回答。“大家一定也很想你。”

“会有花吗？就像这里一样，每个季节都能看到的花？”

“当然。”

“那吃不完的食物呢？”

“吃多少都没问题。”

“一直在等着的大家？安娜婶婶还说下次见面会给我做好吃的烤鱼呢！”

“一定会的。”

“还有水果、樱花、破布子——是一种野果的名字，酸酸甜甜的，可好吃了。我第一次见到的时候吃了好多，银古也说因为这样才叫我破布子。因为那时候我不记得自己的名字了。”少年掰着手指数着，“对了、还有银古——银古也会在那里吗？还有乔安你！也会去吗？”

“…嗯，都会的。”不死犹如许诺般郑重。“我们都会再见的、大家谁都不会离开。”

“真好啊。”少年扬起大大的笑脸。“但果然还是，希望银古和你，慢一点来。因为我最喜欢你们了，虽然很舍不得，可如果真的、真的是只有生病、发烧和受伤以后才能去乐园的话，只有在那之后才能见面的话…喂，乔安，你会活很久很久、很久很久的吧？”

“直到和尼亚奶奶那么大，直到变成一个老头子，直到连鱼都咬不动了，只能喝鱼汤，你会活得比那还久吧？”

不死想了想，他们都围坐在篝火边。暮色四合，银古去给他们摘野果当晚饭。枯木与黄叶之间摩挲作响，时而夹杂夜鹰的啼鸣。

“会的，我会活得很久很久的。”

久到数百年之后，所有人都忘记冰原上有过这样一个部落。

久到万物枯荣，沧海桑田，高山崩塌为平地，又有川河流过。他认识的人都死去，他将遇到的人正到来。

在很久很久以后，他仍会记得关于最初的故事。银白发色的少年望着赋予自己初生的少年，弯起眼睛笑了。他点了点头，金褐色的瞳孔清澈又明亮，在火光下缓慢涌动着黄金与琥珀的温柔波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