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一文学

第42章（第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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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向死而生的舞台，与倒计时的葬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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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CU的灯光冰冷而恒定，如同无情的审判者，静静注视着这方被仪器和管线统治的生死疆域。

沈昭躺在病床中央，像一尊被精心陈列的易碎瓷器。皮肤是半透明的白，几乎能看到底下青紫色的血管在微弱地搏动。鼻氧管下，嘴唇干裂，没有一丝血色。唯有那浓密的睫毛，偶尔会极其轻微地颤动一下，是这片死寂冰原上唯一的、微弱的生命信号。

心电监护仪屏幕上，代表心跳的绿色线条起伏微弱而缓慢，每一次艰难的攀升都伴随着仪器低沉的嗡鸣，仿佛在提醒着这具躯壳的极限。各种药液通过复杂的管路，无声地注入她枯竭的血管。

陈默坐在床边的椅子上，背脊佝偻，像一座被风霜侵蚀殆尽的石雕。他的目光空洞地落在沈昭毫无生气的脸上，又或是穿透她，落在更远、更虚无的地方。几天几夜的不眠不休，让他眼窝深陷，眼球布满蛛网般的血丝，下巴上胡茬凌乱。每一次沈昭心电图的波动，都牵动着他的神经，让他如同惊弓之鸟。

赵主任带着主治团队例行查房，脚步放得极轻。他仔细查看着各种监测数据，眉头紧锁，面色凝重得如同暴风雨前的铅云。

“自主呼吸微弱，完全依赖呼吸机。”

“多巴胺剂量已经调到维持血压的极限了。”

“肾功能指标还在恶化……急性肾损伤……”

“脑水肿情况没有改善，意识深度昏迷……”

每一项指标都指向绝望。团队低声交流着，声音压抑。最终，赵主任走到陈默身边，拍了拍他僵硬的肩膀，声音沙哑而沉重：“陈先生……情况……很不乐观。沈小姐的身体……已经接近崩溃的边缘。我们……做了所有能做的。现在……只能看她的……求生意志了。”

求生意志？

陈默的嘴角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弧度。他看着病床上仿佛随时会化作青烟消散的沈昭，那空洞的眼神里，只剩下无边的绝望和死寂。哪里还有半分“求生”的意志？她就像一根燃尽的蜡烛，连最后一丝青烟都要散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