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一文学

第68章（第1页）

那正是他的养母，郭希林的妻室程氏。

“你怎么回来了？我听阿朴报信说你不是去了襄阳——”

拓跋焘的脑子以超高的速度运转开了。他前往襄阳之前确实令阿朴去报信了，眼下看来，似乎是父母接到了他的报信，他的母亲竟然因此来了江陵城……

“阿母——”他张口喊了一句，却见程氏顾不得外面日头毒，匆匆走到了他面前，将他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了一遍，眼眶倏忽间红了。

“你这孩子，怎么竟要去那么危险的地方都不知谢绝的？你才多大，怎么这样为难自己？”她开口斥责道。

拓跋焘的第一反应是有些好笑，他心想这算什么危险，更危险的统万城他都敢进。第二反应却是感到很新奇。这可是他第一次从他人那里收到这样带着点关心的斥责，原先他的父亲对他抱有很高的期望，根本不会觉得这是对他来说危险的事，而他的母亲早早过世，根本没来得及这样斥责他。

如今在养父母身上得到了这种体验，他多少感到十分有趣。但在南朝三年，再是新奇，他也知道此时若是表现出了这种情绪，多少有些不知好歹，更何况，他其实并不讨厌这种感觉。

于是他干脆学着过去他看到的孩子犯错的时候面对父母的模样，垂下头小声说了一句，“是儿的错，让阿母担心了。”

程氏长长叹息了一声，“之前说来江陵之时，你同我说过你是武职吗？你身强体壮，从武职也就罢了，怎么还去了襄阳那种偏僻之所……”

“这有什么，”拓跋焘笑道，“我这不是回来了吗？”

程氏抬袖，拭了拭眼中的泪水，才破涕为笑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她没有问拓跋焘为什么回来，只是伸手拍了拍他的背，道：“既回来了，就在江陵好好休养一阵子，前线定然吃不饱也睡不好，你素来吃得多……”

“好了，阿母，我一点事也没有。”拓跋焘好笑道，“我现在好好的。”

“你看看你，都变瘦了。”程氏却不管，一迭声地说道。

拓跋焘张了张嘴，又闭上了。他实在是不懂得该如何应对这样的程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