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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3章 百姓的响应(第1页)

第一名百姓走出躲藏的地窖时,动作还有些犹豫,膝盖因为长时间弯曲而有些僵硬,每走一步都发出 “咯吱” 的声响。他的手里还紧紧握着一把菜刀,菜刀上有些锈迹,刀刃上能看到细密的缺口,显然是家里用来做饭的,刀把被磨得光滑,带着体温。他叫刘大,是外城的一个普通农户,家里种着几亩地,还有一头老黄牛。突厥兵占领外城后,他就带着妻子和一双儿女躲进了地窖,地窖里又黑又潮,已经好几天没怎么吃东西了,孩子们饿得直哭,他的心像被针扎一样疼。

他小心翼翼地推开地窖的门,门轴发出 “吱呀” 的声响,在寂静的巷子里格外刺耳。他探出头来,警惕地观察着外面的情况,脖子像乌龟一样伸缩了几下,耳朵仔细听着周围的动静。当他看到城头高高飘扬的唐旗时,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瞳孔放大,像是看到了金子,那面旗帜像是一道光,照亮了他灰暗的内心,驱散了连日来的恐惧。他又看了看不远处正在清剿残敌的唐军士兵,他们穿着整齐的铠甲,动作干练,脸上带着坚毅的神情,手中的兵器虽然沾着血,却透着一股正气。

突然,刘大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他举起手中的菜刀,手臂因为激动而有些颤抖,高声喊道:“大唐的军队回来了!我们跟他们拼了!” 他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沙哑,像是被砂纸磨过,还带着一丝颤抖,但在寂静的街巷里却显得格外响亮,传到了很远的地方。喊完这句话,他感觉浑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菜刀差点从手里掉下来。

他的喊声像是一个信号,更多的百姓从地窖、柴房里涌出来。从地窖里出来的人,大多头发凌乱,脸上沾着泥土,眼神还有些迷茫,需要适应一下外面的光线;从柴房里出来的人,身上带着柴火的味道,衣服上沾着草屑。他们有的拿着扁担,扁担的一头还缠着布条,那是用来挑水或挑柴的;有的举着锄头,锄头上还沾着泥土,显然是匆忙从地里或墙角拿过来的;甚至还有老人拄着拐杖,步履蹒跚地跟在后面,拐杖敲击地面发出 “笃笃” 的声响,每一步都走得很艰难,却没有人停下。他们的脸上都带着激动和愤怒,激动的是唐军终于来了,愤怒的是突厥兵这些日子的所作所为,眼神中闪烁着反抗的光芒,像是压抑已久的火山终于要喷发。

这些百姓之前一直生活在突厥兵的压迫下,每天都过着提心吊胆的日子。突厥兵闯进他们的家,抢走家里仅有的粮食,砸碎他们的锅碗瓢盆,有的还抢走他们的衣物和钱财。刘大家的老黄牛就被抢走了,他妻子攒了半年的布料也被撕碎了。有的人甚至失去了亲人,街尾的张老汉,儿子就因为反抗突厥兵被活活打死,尸体扔在街边好几天。他们心里积攒了太多的愤怒和恐惧,现在看到大唐的军队回来了,看到了希望,所有的情绪都爆发了出来。

一名妇人端着刚烧开的热水,从屋里冲了出来,裙摆被风吹得扬起。她的头发有些凌乱,几缕发丝贴在汗湿的脸颊上,脸上还有泪痕,显然是受了不少委屈,眼睛因为哭泣而红肿。当她看到一个突厥兵从旁边的屋里冲出来时,那突厥兵脸上还带着狞笑,手里拿着抢来的首饰盒。她想都没想,就将手里的热水泼了过去,手臂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哗啦” 一声,热水准确地泼在了突厥兵的脸上,烫得对方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声音尖锐得像是杀猪,双手捂着脸在地上打滚,脸上的皮肤瞬间红肿起来,有的地方甚至起了水泡。旁边的唐军士兵见状,立刻上前,手中的短刀一挥,干脆利落地结果了那名突厥兵。妇人看着地上的尸体,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担,身体晃了晃,被旁边的邻居扶住。

一个十几岁的少年,身材还没完全长开,显得有些单薄,手里拿着一根木棍,木棍的一端被削得尖尖的。他的父亲就是被突厥兵杀死的,那天他亲眼看到父亲为了保护他,被突厥兵的弯刀砍中,鲜血溅了他一脸。他看到一个突厥兵想翻墙逃跑,那突厥兵动作笨拙,脚在墙上蹬了好几下都没上去。少年立刻冲了过去,小脸上满是与年龄不符的凶狠,用尽全力将木棍砸向突厥兵的腿。“咔嚓” 一声,木棍断成了两截,突厥兵惨叫一声,从墙上摔了下来,摔在地上龇牙咧嘴。唐军士兵趁机将其制服,用绳子捆住了他的手脚。少年看着突厥兵被绑起来,脸上露出了复仇的快意,嘴角微微上扬,却有泪珠顺着脸颊滚落,砸在胸前的衣襟上。他缓步走到被捆住的突厥兵面前,那突厥兵正恶狠狠地瞪着他,喉咙里发出

的咆哮,绳索勒得手腕渗出了血。少年抬起脚,轻轻踢了踢突厥兵的膝盖,声音带着未脱的童音,却透着刺骨的寒意:我爹临死前说,你们这些豺狼迟早会有报应。

突厥兵猛地扭动身躯,想要扑上来撕咬,却被绳索死死拽住,反倒让绳结勒得更紧。少年从地上捡起半截带尖的木棍,蹲下身用尖端抵住突厥兵的咽喉,眼神里没有丝毫畏惧:我亲眼看着他把弯刀砍进我爹肚子里,鲜血淌了一地,像今天街上的一样红。 他的声音很轻,却让周围的唐军士兵都停住了动作,默默注视着这一幕。

押解俘虏的士兵张五想上前劝阻,却被身边的什长拉住。什长摇了摇头,低声道:让他说,憋在心里会出事。

少年的木棍微微用力,突厥兵的喉咙里发出惊恐的呜咽。但我不杀你, 少年突然收回木棍,站起身来,我要看着你们被捆去长安,让陛下定你们的罪,让全天下都知道你们做的恶。 他将半截木棍狠狠扔在地上,转身朝着父亲倒下的那条巷口走去,背影单薄却挺得笔直。阳光照在他身上,在地上投下长长的影子,像一柄尚未开刃的剑。

不远处的杂货铺门口,老板娘王氏正指挥着三个伙计搬石头堵门。她丈夫在前几日反抗突厥兵时被砍断了腿,此刻正躺在里屋呻吟。看到两个突厥兵从后巷窜出来,王氏抓起墙角的捣衣杵就冲了上去:狗贼!还敢来! 她的裹脚布松开了一半,跑起来一瘸一拐,却精准地用杵头砸中一名突厥兵的后脑勺。那突厥兵闷哼一声栽倒,另一个转身想逃,被伙计们用扁担绊倒,按住后拳打脚踢。

别打死了!留着给兵爷们问话! 王氏喘着粗气喊,额头上的汗珠混着灰尘流下,在脸颊上冲出两道沟壑。她走到被打晕的突厥兵身边,抬脚狠狠跺在他的手腕上,听得

一声脆响,才解气般啐了一口:让你们抢我的布料,让你们砸我的酱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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