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一文学

第34章 瓦尔普吉斯前夜（第2页）

“倘若此世间一切皆是戏曲，便不再有什么事值得悲伤……”

“就算那或许会是个悲剧，但也只是按照这样的剧本演出……”

“在魔女之夜，戏剧停止，地球早已连一圈都不再转……”

“故事不再转换……明天、后天，皆是魔女之夜。”

诡异的吟唱声隐在狂风中，漆黑的天幕下，魔女之夜终于露出了全貌——它如倒悬的巨型舞台装置，锈迹斑斑的齿轮与破碎的帷幕缠绕成庞大的身躯，遮天蔽日，将见泷原市的最后一丝光亮彻底吞没。每一次齿轮的回转，都向外扩散着冰冷的破灭气息，暴风随之加剧，河流水柱倒卷，硬生生将城市的街道变成汹涌的河道。

建筑物在洪水中摇摇欲坠，底层很快被浑浊的水流吞没，只有高层的窗户还能看见零星的求救灯光，却转瞬就被更猛的狂风撕碎玻璃。连接两岸的跨江大桥在洪水的冲刷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钢筋混凝土的桥身从中间断裂，巨大的桥段轰然坠入水中，激起的水花如海啸般拍向岸边，将低矮的房屋瞬间夷为平地。

这根本不是天灾，而是纯粹的毁灭。魔女之夜的每一次移动，都带着“审判”般的绝对力量，它不主动攻击，却仅凭存在就让世界秩序崩塌——风卷着碎石成为杀人的利器，洪水裹挟着杂物摧毁一切障碍，连空气都仿佛被注入了绝望的毒素，让远处避难所里的人们感到窒息。

而它最终的降落，如同一颗失控的陨石。庞大的身躯划破黑暗，带着摧毁一切的动能，朝着见泷原市的中心砸去。

魔女之夜如失控陨石般坠落的瞬间，晓美焰眼中寒光一闪——按计划，她猛地按下早已布设好的控制器。

藏在高楼废墟后的对空导弹瞬间启动，数十道白色尾翼划破黑暗，如利剑般精准撞向魔女之夜庞大的身躯。“轰！轰！轰！”连环爆炸在天幕下绽开，灼热的气浪掀飞碎石，魔女之夜发出一阵刺破耳膜的嘹亮尖叫，声波所及之处，残存大楼的玻璃应声碎裂，如暴雨般坠落。

被导弹冲击力裹挟的魔女之夜失去平衡，庞大的舞台装置歪斜着摔向地面，“轰隆”一声砸塌了整片商业区的建筑，钢筋混凝土在重压下碾成齑粉，烟尘瞬间吞没了半个街区。

“就是现在！”晓美焰飞身跃至立交桥边缘，指尖再次按下开关。早已停在桥面上、装满易燃易爆物的运输车突然启动，冲破护栏，载着满车的燃料与炸药，朝着魔女之夜坠落的废墟俯冲而去——车身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最终重重砸在魔女的核心装置上。

“砰——！！”

比之前更剧烈的爆炸冲天而起，橘红色的火光染红了半边夜空，灼热的气浪将远处的晓美焰掀得发丝狂舞。她站在立交桥边缘，沐浴在跳动的火光中，黑色斗篷上沾满了烟尘，却死死盯着爆炸中心，眼底藏着一丝期待。

但这份期待很快被冰冷的现实击碎。

爆炸的火焰尚未消散，一股漆黑的魔力气流突然从废墟中回旋升起，如漩涡般卷走所有火光与烟尘。魔女之夜的轮廓再次显现——它不仅没有被摧毁，原本破损的舞台装置反而更快地运作起来，锈迹斑斑的齿轮疯狂转动，破碎的帷幕下，无数道漆黑的树枝破土而出。

那些树枝带着令人作呕的污秽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疯狂生长，枝干上还缠绕着凝固的绝望气息。它们无视建筑的阻碍，狠狠贯穿地面，直抵城市的龙脉；地底的地气被强行抽离，顺着枝干涌入魔女之夜的核心，让它的体型以恐怖的速度膨胀。

更可怕的是，树枝延伸之处，现实的景象开始扭曲、消融——街道变成了灰暗的舞台背景，建筑物化作破碎的道具，连空气都染上了结界特有的诡异色调。一个巨大的、吞噬现实的魔女结界，正以魔女之夜为中心，快速向整个见泷原市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