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一文学

第44章 戛然而止的回应（第2页）

御神言收回目光，重新将注意力放回书本，可心里的纠结却没停下：一边是“尽早划清界限”的理智，一边是此刻并肩共读的安稳暖意。书页沙沙翻动的声音里，藏着他未说出口的担忧，也藏着结衣浑然不觉的亲近，让这平淡的午后，多了几分复杂又温柔的滋味。

御神言放下手中的《人体宇宙》，在沙发上调整姿势，五心朝天静坐。他试着放空心灵，让自身的“界限”逐渐模糊——这是他为突破人类局限、淬炼精神力想出的办法，看似是普通冥想，实则藏着对自身力量的深层挖掘。

对一般人而言，这或许只是调整状态的手段，但对御神言不同。他见过宇宙终结的景象，亲历过“圆环之理”改写宇宙底层规则，这些特殊经历在此刻化作契机，让冥想不再停留在表面。随着心神逐渐沉淀，他的精神力开始与周围的空间产生微妙共鸣，与其说是刻意为之，不如说是水到渠成的突破。

一旁的结衣，手里捧着《黑魔法入门》，目光却时不时偷偷瞟向御神言。忽然，她皱起眉——眼前的御神言仿佛变得“飘忽不定”，周身的气息与客厅的光影、空气渐渐交融，像是要融入环境一般，存在感忽强忽弱，透着说不出的奇异。

结衣不由得放下书，心里暗自嘀咕：“难道他买的那些书，真的这么有用吗？”她看着御神言静坐的模样，明明就坐在眼前，却给人一种“既存在又遥远”的感觉，让她忍不住屏住呼吸，生怕打断这特殊的时刻。

阳光依旧落在沙发上，书页还摊开在膝头，可整个客厅的氛围，却因御神言这突如其来的“共鸣”，变得格外安静又奇妙——那是超越普通认知的、属于“异界来客”与这个世界的深层连接。

御神言从静坐中回过神时，窗外早已被夜色笼罩。他眨了眨眼，神情带着几分恍惚——刚才冥想时的状态、感受到的奇异联结、眼前闪过的模糊景象，全都像被浓雾笼罩，怎么也记不真切。

“道可道，非常道……”他在心里默念，那些难以言说的体验，如同一场清醒的梦，明明知道自己确实突破了某种界限，却无法用语言描摹分毫，只能勉强归结为“道”。

“你可算醒了！快过来吃饭！”结衣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她端着最后一盘菜从厨房走出，语气带着嗔怪，“是不是闻到饭菜香味才醒的？真不知道要是没我在，你会不会按时吃饭，换了别人做的菜，还能不能咽得下去。”

这话里的心意再明显不过——是想一辈子为他亲手作羹汤的告白。

御神言看着桌上冒着热气的饭菜，蒸腾的白雾模糊了他的眉眼。他转头望向窗外，一轮圆月悬在墨蓝色的夜空，清辉如水，静静洒在窗台的绿植上。酝酿了片刻，他终于轻声开口：“今晚的……”

后续的话还未说出口，御神言的身影突然像被夜色吞噬般，毫无预兆地消失在原地，连带着空气中残留的、属于他的淡淡气息，都瞬间消散无踪。

结衣端着汤碗的手顿在半空，脸上的红晕还未褪去，眼底的期待却骤然凝固。她怔怔地看着御神言方才坐着的位置，那里只剩空荡荡的沙发，和未说完半句话的余韵。桌上的饭菜还冒着热气，窗外的月亮依旧明亮，可整个屋子，却在瞬间变得冷清起来。

她慢慢放下汤碗，没有惊呼，也没有追问，只是安静地站在原地，望着那片空荡。心里隐隐清楚，那句没说完的话，那个藏在“月色”里的答案，或许永远都等不到了。未来的日子里，或许她还会在这个时间准备两人的饭菜，还会习惯性望向窗边的位置，但那个能回应她心意的人，大概率不会再出现。

饭菜的香气渐渐散去，月光依旧温柔，却再也照不亮那个未完成的回应，只留下一室无声的遗憾，和一个停在原地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