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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昱手执茶筅,腕间轻旋。
竹丝如细雪翻飞,蘸着盏中碧色茶汤打转。
初时是涟漪轻漾,转瞬便搅出满盏绵密的白沫,像春潭上骤起的细浪,又似揉碎的云絮浮在青瓷盏沿,连带着那抹翠色都裹在乳白里,瞧着有几分温润的玉色。
“宫中的各位贵人嘛……”他尾音微扬,带着点意味深长的停顿,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温润的盏沿。“按理说,任何人都不得轻易外泄皇家私密的。”
他歪嘴一笑,深情的望向对面:“但对知柔姑娘,在下不在乎任何约束。”
任何约束?
裴昱是想暗示慕知柔自己对她的爱意,甚至可以为了她,不受皇家约束。
但,怎么可能想不受约束就不受约束呢?
寻常百姓都多少身不由己,更何况是尊贵的皇家。
既是生在帝王家,又怎可随心所欲。
慕知柔佯装没有听懂裴昱的未竟之语,抬眸温声道:“是知柔唐突了,请殿下莫怪。”
见慕知柔没有反应,裴昱悻悻一笑:“太后近年爱喝君山银针,说那白毫像极了她年轻时戴的珠钗。”
裴昱将茶筅轻搁一旁,垂眸看着自己盏中那抹乳玉,任由细密的泡沫缓缓消散,只余一片深邃的绿意。
“而陛下,”裴昱神色微肃,语气中带着天然的敬重,“向来只饮蒙顶甘露,取其‘仙茶’之清正高远,且必是谷雨前采的头道芽尖,以玉泉山水烹之。茶汤清冽,香气内敛,饮后齿颊留芳,余韵悠长如龙吟,正合天子气象。有时兴致高时,也会命人煎些前朝的‘龙团胜雪’,取其雪魄冰魂之意,那更是难得一见的珍品了。”
他稍顿,语气转为温和端庄:“皇后娘娘则偏爱六安瓜片,尤喜其去梗后片片如翠玉,滋味醇厚回甘,不争不抢,自有中正平和之气。娘娘常说,此茶最是养心静气,于凤仪宫中,常伴青瓷素盏,茶烟袅袅,一派雍容大度。偶尔也品一品白毫银针,取其素雅洁净,如月华初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