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一文学

第34章 本源之问与文明抉择（第1页）

随着距离拉近，一种难以言喻的压迫感开始笼罩侦察艇。并非物理上的重力或能量冲击，而是一种源自存在本质的、直抵灵魂深处的威压。仿佛有一个无声的声音在质问：你为何而来？你凭什么存在？

当侦察艇进入某个无形的边界时，异变陡生！

艇内所有的仪器屏幕瞬间被一片炫目的白光淹没，不是刺眼的光，而是一种包容一切的、蕴含着无限信息的光芒。紧接着，一股无法形容的、浩瀚如星海的信息流，无视了所有物理隔离和加密协议，直接涌入侦察艇的计算机系统，并更可怕的是，开始直接冲击乘员的大脑意识！

“啊！”工程师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抱住了头。苏婉博士脸色煞白，但强忍着不适，试图记录和分析这狂暴的信息流。飞行员拼命稳住操纵杆，但侦察艇已经失去了动力，仿佛被无形的力量固定在虚空之中。

王浩也感到一阵剧烈的眩晕，无数破碎的画面、声音、概念、情感如同决堤的洪水般冲入他的脑海：恒星的诞生与死亡、DNA的双螺旋结构、文明的兴衰、爱与恨的纠葛、数学公式的优雅、物理定律的冰冷这一切交织在一起，形成一股混沌的洪流，几乎要将他的个体意识彻底冲垮、湮灭。

这就是“存在性拷问”？用整个宇宙的信息来碾压一个渺小的个体意识？

就在王浩的意识即将涣散的边缘，他前世作为特种兵在绝境中锤炼出的、那种超越极限的意志力猛然爆发！他死死守住灵台的一点清明，不再试图去“理解”或“抵抗”这信息洪流，而是以一种旁观者的姿态，去“感受”它，去体会其中蕴含的规律和意图。

渐渐地，在那片混沌中，他捕捉到了一些重复出现的“主题”：创造与毁灭、秩序与混沌、个体与整体、有限与无限这些宇宙的基本矛盾，如同旋律般在信息海中起伏。

突然，信息流开始变得有序，不再是无差别冲击，而是开始凝聚、组合，在王浩的“眼前”（更确切地说是意识中）形成了一系列清晰的、动态的“场景”。

场景一：生命的萌芽。王浩“看到”一颗荒芜行星上，在闪电和火山喷发中，第一个能够自我复制的有机分子诞生，生命之火在宇宙的角落悄然点燃。接着是单细胞生物、多细胞生物、植物、动物……生命以惊人的多样性和韧性，在无数星球上绽放、演化。其中，有成功的繁衍，也有大规模的灭绝。画面充满了生机勃勃的活力，也蕴含着物竞天择的残酷。

场景二：智慧的觉醒。视角切换到某个类人猿族群，他们开始使用工具，产生语言，形成社会。然后画面快速切换，展示不同星球上不同形态的智慧生命崛起：有的依赖强大的肉体，有的发展出高度发达的科技，有的则走向了灵能或精神进化之路。他们建立城市，探索星空，创造艺术，也发动战争。文明的辉煌与愚蠢、创造与破坏，交织上演。

场景三：巅峰与歧路。王浩看到了几个发展到极致的文明。其中一个类似“播种者”，他们几乎掌控了宇宙的法则，能够创造恒星、改造星系，但他们内部产生了分歧：一派主张维护宇宙的平衡与多样性（守护者），另一派则追求超越维度、成为更高存在，甚至不惜牺牲其他文明（类似“暗影”的源头？）。激烈的冲突导致文明的衰落或转化。另一个文明则完全融入了机械智能，失去了个体情感，变成冰冷的逻辑集合体，虽然强大，却失去了“生命”的意义。还有一个文明，在接触到宇宙终极真理时，因无法承受其重而自我崩溃。

场景四：寂灭的回响。最后，画面定格在那片纯粹的、吞噬一切的“黑暗”——“寂灭之灵”的本质。它并非邪恶的意识，而是宇宙熵增法则的终极体现，是万物终将回归的热寂状态，是所有秩序和生命的最终归宿。它冷漠、绝对、不可抗拒。

所有这些场景，如同快进的史诗电影，在王浩的意识中流淌。他仿佛在瞬间阅览了亿万年宇宙生命与文明的演化史。他明白了，“起源之地”并非一个地方，而是一个记录者、观察者，甚至是某种意义上的“考场”！它在展示，也在提问！

一个宏大、中性、不带任何感情色彩的意识波动，直接传入王浩的脑海，化为了清晰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