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一文学

第4章 悬崖心颤（第2页）

过往的岁月在脑海中飞速掠过：古墓中与孙婆婆相依为命的清冷童年；那个闯入她世界、戴着面具却眼神倔强明亮的少年；与他一同习武、嬉戏的点滴；他一声声情真意切的“姑姑”；他灼热的拥抱，笨拙却真挚的亲吻；还有那夜之后，他眼中无法掩饰的痛苦与自己的决绝疏离……

最后，所有的画面都定格在杨过那张脸上一—戴着人皮面具时，只余下那双亮得惊人的眼睛，盛满了全世界的星光与对她毫无保留的爱恋；摘下面具后，那张俊美飞扬、却因她而布满阴霾与痛楚的面容。

过儿，我的过儿……永别了。愿你此后，平安喜乐，再无忧愁。

她缓缓闭上双眼，长而密的睫毛在苍白的脸颊上投下两道凄楚的阴影。体内玉女心经的内力悄然流转，却不是用于对敌或护身，而是凝聚起全身的力气，灌注于双足，准备向前纵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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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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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脚下，农户家中。

正是午后小憩的时光，阳光懒洋洋地透过窗棂，在地上投下温暖的光斑。张婶刚将玩累了的杨念哄睡，放在铺着柔软旧棉布的摇篮里，轻轻摇着，自己也靠在椅背上打着盹。

摇篮中的杨念，睡得并不安稳。小小的眉头微微蹙起，似乎在梦境中遇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忽然间，一种难以形容的、心脏被一只无形巨手狠狠攥紧的剧痛和灭顶的恐慌感，如同汹涌的潮水，毫无征兆地席卷了她幼小的身心！

那不是饥饿，不是寒冷，不是寻常的不适。那是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仿佛最重要的一部分即将被强行剥离、彻底湮灭的巨大恐惧和悲伤！比之前感应到李莫愁冰魄银针危险时强烈十倍、百倍！她感觉自己仿佛也要随着那个冥冥中牵动她全部心神的“存在”一同坠入无底深渊！

【警告！警告！目标人物“小龙女”情绪彻底崩溃，生命体征异常波动，自毁程序启动！羁绊连接极度不稳定！即将断裂！】

【最高优先级任务激活：强制共鸣！不惜一切代价中断目标自毁进程！】

【系统能量超负荷输出！连接建立——！】

脑海中，那冰冷的系统提示音尖锐到几乎要撕裂她的意识，随之而来的，是一股庞大而温暖，却又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制性的力量，从她身体深处被疯狂抽取、汇聚，然后化作一道无形的、凝聚了她全部精神力量与血脉呼唤的意念洪流，被系统放大、强化，如同一条穿越时空的桥梁，精准地、狠狠地撞向了绝情崖的方向！

“哇——！！！”

杨念猛地睁开了眼睛，那双黑琉璃似的眸子里充满了成年人才有的极致悲恸与恐惧。她发出了出生以来最凄厉、最悲切、最撕心裂肺的一声啼哭！那哭声穿透了农舍的屋顶，穿透了宁静的村庄，直上云霄！小小的身子因这剧烈的情绪冲击而剧烈颤抖，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冷汗浸湿了襁褓。

张婶被这突如其来的惨哭声吓得魂飞魄散，心脏几乎跳出嗓子眼，连滚带爬地扑到摇篮边：“念宝！念宝你怎么了？！别吓婶子！是做噩梦了吗？不哭不哭！”她手忙脚乱地想抱起孩子，却发现杨念浑身僵硬，哭声不止，那小小的拳头紧紧攥着，仿佛在用尽全身的力气对抗着什么巨大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