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一文学

第3章 童言预警（第2页）

任如意盯着她，胸口微微起伏。那一瞬间，她确实因为全神贯注而疏忽了脚下的障碍。这女娃……她的提醒，是巧合吗？还是……她强压下心头翻涌的疑虑和一丝被窥破专注状态的愠怒，眼神更加冰寒刺骨。

“多事。”她冷冷地吐出两个字，不再看任念，径直走向院门，翻身上马，动作干脆利落，仿佛刚才那小小的插曲从未发生。

然而，她握着缰绳的手指，却几不可察地收紧了一下。

宁远舟走到任念面前，蹲下身，目光复杂地看着她：“念念，你怎么知道姨娘会碰到水桶？”

任念低下头，小手紧紧攥着衣角，声音带着哭腔：“…念念…念念看见的…姨娘走路…没看地上……”她无法解释那种模糊的“预感”，只能归结于最直接的观察。

这个解释，听起来合情合理。一个观察仔细的孩子，注意到了大人没留意的细节。

宁远舟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拍了拍她的肩膀：“好了，没事了。念念很细心。”他站起身，对孙嬷嬷使了个眼色，示意她看好任念，然后也快步走向院门。

使团一行人马蹄嘚嘚，很快便消失在了客栈门口的街道拐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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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里恢复了安静，但一种莫名的压抑感却挥之不去。

任念呆呆地坐在小板凳上，心里充满了后怕和委屈。她只是不想看到姨娘摔跤，为什么姨娘要用那么可怕的眼神看她？孙嬷嬷叹了口气，过来安慰她，她却什么也听不进去。

与此同时，镇西驿馆。

会面在一间布置得颇为雅致的厅堂中进行。表面上，双方言笑晏晏，觥筹交错，谈论着两国邦交、边境贸易之类的冠冕话题。但暗地里，言语间的讥锋、眼神中的试探，从未停止。

宁远舟从容应对，滴水不漏。任如意则如同一个最完美的影子，静立在宁远舟身侧稍后的位置，低眉顺目，仿佛只是一个普通的随行女官。但她的灵觉早已铺开，如同无形的蛛网，笼罩着整个厅堂，捕捉着每一丝异常的气息流动。

那位赵大人看起来是个圆滑的官僚，言辞客气，态度暧昧。而他身后侍立的那名侍卫统领吴奎，则引起了任如意的高度警惕。

此人身材高大，太阳穴微微鼓起，显然内家功夫不弱。他腰间佩着一柄造型略显奇特的弯刀，刀鞘上有几处不易察觉的磨损，显然是经常使用的兵刃。他沉默寡言，目光却如同鹰隼，大部分时间都落在宁远舟和任如意身上，带着一种审视和……评估的意味。

一切都似乎在按部就班地进行。

然而，就在双方看似相谈甚欢，准备移步偏厅用膳的间隙，任如意借着整理衣袖的动作，指尖极其隐晦地弹出一粒比米粒还小的、无色无味的药粉，精准地沾在了吴奎的衣摆上。这是一种特殊的追踪香，只有经过特殊训练的人才能嗅到。

她需要确认，这个吴奎，在他们会面结束后，会去往何处，接触何人。

仪式性的会面终于结束。宁远舟带着使团众人告辞，赵大人与吴奎亲自将他们送至驿馆门口，场面话说了十足。

任如意跟在宁远舟身后，垂下的眼帘遮住了眸中闪过的冷光。她的计划很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