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一文学

第3章 希望微光（第2页）

她抱着沈念，走到山洞入口，那里垂挂着老妇人编织的、用以遮挡风雨和视线的藤蔓帘子。她伸手，轻轻拨开一道缝隙。

外面，正值黄昏。天际的晚霞如同打翻的胭脂，绚烂而短暂，映照着层层叠叠、望不到尽头的山峦。更远处，一轮略显苍白的月亮已经悄然爬上了天空，却被流徙的薄云半遮半掩，透出朦胧而清冷的光辉。

沈念依偎在她怀里，抽泣声渐渐小了，也学着母亲的样子，睁着泪痕未干的大眼睛，好奇地望向洞外那片广袤而陌生的天地。

沈璃看着女儿纯净无邪、却因方才惊吓而残留着一丝不安的侧脸，心中如同被巨石碾压。她不能让念念生活在随时可能失去母亲的恐惧之中，不能让她觉得这个世界只有伤病和危险。她还那么小，需要希望，需要光，需要一个足以支撑她、也支撑自己在这孤寂困境中走下去的信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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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须给她一个希望。

这个念头如此强烈，超越了肉体的痛苦，超越了内心的彷徨。

她深吸了一口气，山谷傍晚微凉的空气涌入肺腑，带着草木的清气，也带着一丝决绝。她指着天边那轮被流云遮蔽、若隐若现的月亮，声音放得极轻，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磐石般的坚定，清晰地传入沈念耳中：

“念念你看，月亮有时候会被云遮住，就像娘亲现在……有点累了，需要休息。”她顿了顿，选择着能让幼童理解的词语，“但是，云总会散的，月亮也一直都在那里，亮亮的，对不对？”

小沈念似懂非懂，目光从月亮移回到母亲脸上，小手无意识地抓着沈璃胸前的衣襟。

沈璃垂下眼帘，掩去眸中翻涌的、复杂难言的情绪——有对往事的追忆，有对现实的无奈，更有一种孤注一掷的期盼。她再次抬眼，望向那无垠的、仿佛蕴藏着无限可能的天际，用一种近乎誓言般的语气，缓缓地，一字一句地说道：

“不要怕，念念。这世上，还有一个人。”

“他非常、非常厉害，是天上地下最了不起的神仙。”

“他住在很高很高的地方，守护着很多很多人。”

她的声音里，注入了一种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深藏的温柔与崇敬。

“他是你的爹爹。”

小沈念的眼睛眨了眨，似乎在努力理解“爹爹”这个陌生的词汇所代表的含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