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一文学

第11章 囚服、纽扣与燃烧的囚笼（第1页）

“公用电话亭？”

秦岳检察官的话，如同淬毒的冰锥，狠狠扎进帝壹的耳膜。审讯室惨白的灯光下，那张监控照片上王德发阴鸷的脸和刘总监金丝眼镜的反光，在帝壹幽蓝色的数据流视野里扭曲、放大，变成两张狞笑的鬼面。定位…楼下…十七秒的加密通话…

陷阱！

一个用冰冷现实和精准巧合编织成的、足以勒断他脖颈的绞索！

帝壹的呼吸瞬间停滞，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碾碎！冷汗如同冰冷的蚯蚓，瞬间爬满他的后背。左眼深处那幽蓝色的视野疯狂闪烁、扭曲，几乎要将他残存的意识撕裂！眼皮下那个冰冷的Nano-Spyder监控器，也如同被激活的毒蛇，发送信号的频率陡然飙升！

为什么？！

王德发和刘总监在派出所外密会？在那个混乱的节点？然后一个加密电话精准定位到自己藏身的楼下？这绝不可能是巧合！是洛璃？！是她用某种手段引导了王德发的行动？还是…她利用了自己眼皮下的监控器，伪造了这个通话定位？！

秦岳检察官如同冰冷的石像，锐利的目光穿透审讯室凝滞的空气，死死锁定帝壹脸上每一丝细微的波动。那双阅尽世事的眼睛，带着洞穿人心的力量，仿佛在无声地宣告：你，无处可逃。

“帝壹，”秦岳的声音打破了死寂，低沉而极具压迫感，“解释。为什么？”

解释？

帝壹的嘴唇翕动了一下，喉咙里却像被滚烫的砂砾堵住，发不出任何声音。他能说什么？说王德发是被洛璃操控的？说自己被司法部的秘密组织监控着？说天秤之眼能看到谎言？这些只会让他从一个“聚众冲击国家机关”的嫌疑人，变成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幽蓝色的视野里，秦岳检察官身上那代表“决意深挖”、“锁定目标”的强烈意志光晕，如同实质的火焰在燃烧！没有任何“谎言”的猩红经络！他是认真的！他坚信这个“巧合”就是铁证链上关键的一环！

一股冰冷的绝望，混杂着被构陷的滔天怒火，在帝壹胸腔里疯狂冲撞！左眼深处那撕裂的剧痛再次汹涌袭来，视野边缘开始闪烁不稳定的、如同信号干扰般的雪花噪点！那雪花噪点的轮廓…隐约勾勒出那只冰冷的、由0和1构成的抽象眼睛——忒弥斯之眼！它在嘲笑！在欣赏他这只笼中困兽最后的挣扎！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僵持中，审讯室的门被猛地推开！一个年轻的女书记员脸色发白地冲了进来，手里举着一部正在疯狂震动的手机，声音带着哭腔：“秦局！不好了！快看新闻！快看网上！”

秦岳的眉头瞬间拧成了死结，锐利的目光扫向书记员：“慌什么！什么事？！”

“是…是帝壹！还有…还有那些农民工！”书记员语无伦次，直接将手机屏幕怼到秦岳面前！

屏幕上，赫然是某大型直播平台的界面！直播标题触目惊心——

**【全网见证！血泪讨薪！金鼎黑律王德发！宏远黑心赵宏远！四十七位农民工兄弟的血泪控诉！帝壹律师蒙冤入狱！】**

直播画面剧烈晃动，背景是市劳动仲裁委员会门口！陈伯、老李头和其他几十个工人，被更多闻讯赶来的媒体记者和围观群众围得水泄不通！陈伯站在人群中央，手里高高举着帝壹那部屏幕碎裂的备用手机（显然被工人抢救出来），用嘶哑的、带着哭腔的声音，对着镜头声泪俱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