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一文学

第11章 囚服、纽扣与燃烧的囚笼（第5页）

车窗降下一条缝隙。

缝隙后面，一只冰灰色的眼睛，如同潜伏在暗处的毒蛇，正平静无波地注视着他。

洛璃。

她的目光穿透清晨的薄雾，精准地落在帝壹被铐住的双手、紧闭流血的左眼，还有那身象征着彻底失去自由的囚服上。那冰灰色的瞳孔深处，没有任何波澜，只有一种冰冷的、如同观察实验数据的漠然。她的唇角，极其细微地向上牵动了一下，那弧度带着掌控一切的嘲弄，仿佛在说：囚笼，才刚刚开始。

帝壹的心脏像是被那只冰灰色的眼睛冻结！一股滔天的恨意和冰冷的恐惧交织着涌上心头！是她！这一切的幕后黑手！是她将自己一步步逼入这绝境！

他猛地挣扎了一下，想要朝着那辆黑色轿车嘶吼！但法警粗暴的力量将他死死按住，推搡着塞进了冰冷的囚车。

砰！

沉重的囚车门在身后无情关上，隔绝了外面所有的光线和声音。狭小、昏暗、弥漫着金属和消毒水混合的冰冷气味。只有栅栏外，警灯旋转的红蓝光芒，如同鬼魅般在车厢内壁上闪烁。

帝壹被粗暴地按坐在冰冷的金属长椅上。沉重的脚镣限制着他的行动。幽蓝色的数据流视野彻底消失了，左眼只剩下无尽的剧痛和黑暗。眼皮下的监控器信号微弱，却如同跗骨之蛆，持续不断地提醒着他被监控、被玩弄的命运。

囚车引擎发出低沉的咆哮，缓缓启动。

车轮碾过冰冷的路面。

驶向未知的囚笼。

帝壹靠在冰冷刺骨的金属车壁上，紧闭着双眼。被铐住的双手，无意识地紧紧攥着囚服粗糙的布料。布料摩擦着掌心，带来一丝微不足道的触感。

就在这极致的绝望和黑暗中，帝壹那被铐住的右手拇指，极其隐蔽地、带着一种近乎本能的警惕，轻轻摩挲着囚服左胸口袋位置——那里，粗糙的布料上，一颗毫不起眼的、和其他塑料纽扣没有任何区别的灰色纽扣，正死死地缝在口袋内侧的衬布上。

粗糙的指腹，感受着纽扣那冰冷的、塑料的质感。

以及…那塑料外壳下，极其微弱的、几乎无法察觉的…金属芯片的坚硬触感。

U盘。

那个致命的、记录着王德发和宏远八百七十三万黑账的铁证。

在他被押入审讯室前，在混乱的搜身过程中，被他用最后一点天秤之眼赋予的、非人的灵巧和幽蓝视野的辅助，拆解了芯片，塞进了这颗事先准备好的、内里掏空的备用囚服纽扣里，然后死死缝在了内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