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一文学

第56章 蓄水池底的齿轮星图（第1页）

蓄水池的水面还浮着“脉汤”留下的金色涟漪时，林默突然发现池壁的砖石在涟漪里晃动出奇异的纹路。不是水渍的偶然重叠，而是砖石本身的凹槽组成的图案——细看去，竟是幅微型的星图，北斗七星的位置正好对应着基座下七组齿轮的排列。

“是星核水晶的光映出来的。”周砚指着水面下的星核碎片，碎片折射的阳光在池壁投下晃动的光斑，像给星图镶上了层流动的金边，“1973年的图纸上说，蓄水池底藏着‘齿轮星图’的另一半。”

老张扛着台旧水泵赶来，泵体上的铜制叶轮已经锈成青绿色，却还能看出齿轮的轮廓。“这是当年给蓄水池换水用的，”他往泵里倒了点“时光润滑油”，叶轮“咔嗒”转动起来，“周明远师傅说泵叶的转动角度，能对准星图的暗门。”

水泵启动的瞬间，蓄水池的水位开始缓慢下降。随着水面降低，池底的淤泥里渐渐露出些金属的棱角——是七块不规则的黄铜板，板面上刻满了细密的齿痕，拼在一起正好是个圆形，与池壁星图的轮廓完美吻合。

“是齿轮星图的底座！”戴眼镜的小男孩蹲在池边，用树枝拨开一块铜板上的淤泥，板上的齿痕突然亮起，在水面投下道光柱，直指北斗七星的“天枢”位，“这是在定位基座下的齿轮组！”

王婆婆突然想起什么，从布包里掏出那七根铜丝——正是解开齿轮密码时用过的那些。她把铜丝按星图的方位插进铜板的孔洞，铜丝接触黄铜的刹那，所有铜板同时震动，齿痕间渗出淡金色的光，在池底拼出完整的星轨，星轨的尽头，标着个小小的“开”字。

“是暗格的开关。”林默摸出那把齿轮钥匙，往“开”字对应的铜板凹槽里一插，池底突然传来“轰隆”一声轻响，七块铜板缓缓下沉，露出个黑黢黢的洞口，洞口边缘缠着圈红绳，绳上挂着片新鲜的野菊花瓣——显然是近期有人动过。

周砚打开强光手电，光柱往下探了约摸两米，照见洞底铺着层木板，木板上堆着个盖着帆布的物件，轮廓像是台小型的星轨仪。“是周小雅的‘齿轮星图投影仪’！”他认出帆布边角绣着的“雅”字标记，与报时人防尘布上的一模一样。

孩子们用绳子吊着林默下到洞底。他掀开帆布的瞬间，一股混合着松香与金属的气味扑面而来——是制作星轨仪的材料特有的味道。仪器的主体是个黄铜齿轮箱，箱盖刻着完整的北斗七星，箱侧的旋钮上标着年份，从1973一直到2023。

“转动旋钮能投影对应年份的星轨。”林默旋到1989年，齿轮箱突然“咔嗒”启动，一束光从箱顶射出，在洞壁投下幅星图，星图里的北斗七星间，漂浮着无数细小的齿轮，每个齿轮上都写着个字，连起来是：“星轨会记得所有仰望它的人”。

老马师傅的邮差铃在蓄水池旁响了三遍，像是在催促。他从邮筒里掏出个硬纸筒，筒身印着“星图补页 2023”：“周小雅女士特意标注‘需在蓄水池底激活’，说是‘给星轨仪加的燃料’。”

纸筒里装着卷透明的胶片，胶片上印着用荧光墨水画的星轨，与洞底星轨仪投射的图案完全吻合。林默把胶片覆盖在齿轮箱上，仪器突然发出蜂鸣，投射的星图里，1989年的齿轮与2023年的星轨开始重叠，在洞壁拼出个巨大的齿轮，齿轮中心浮出成年周小雅的影像，她正对着星轨仪调试焦距，镜头里的画面，正是此刻洞底的场景。

“她早就知道我们会来。”周砚的声音有些发颤，影像里的周小雅突然抬头，对着镜头举起片野菊花瓣，花瓣的脉络里嵌着“56”的字样——正好是本章的序号。

蓄水池的水位渐渐回升，铜板开始缓慢闭合。林默小心地将星轨仪收进帆布包，仪器的齿轮还在轻微转动，像在回味刚才的投影。他知道，这台藏在池底的仪器，不是为了展示过去的星轨，而是为了证明：那些被齿轮记住的时光，那些被星轨见证的约定，从来都不是孤影——它们在地下流淌，在天上闪烁，在每个懂得仰望的人眼里，永远明亮。

洞底的最后一缕光消失前，林默看见铜板闭合的缝隙里，那片野菊花瓣正随着水流轻轻晃动，像在给这场星轨的重逢，道个别，也说声：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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