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一文学

第67章 《誓约之火重燃时》（第1页）

旧金山的夜，海风裹挟着咸湿的气息，吹过唐人街的檐角铜铃，铃声清越，却压不住地底深处传来的低沉嗡鸣——那是被封印的魂魄在挣扎，是历史在水泥之下喘息。根魂碑前，香火未熄，余烬在青瓷香炉中微微发红，像一颗不肯安眠的心，跳动在时间的裂缝里。苏妲己静立碑前，指尖轻抚碑上陈阿水、林九、黄大川的名字，每一个字都刻着血与铁的重量。那些被水泥封印百年、如今终于得以归乡的魂魄，已在岭南的山风中安息，可他们的低语，仍如潮水般在她耳畔回响，时而化作铁轨的震颤，时而变成远洋轮船的汽笛，时而又是某位老华工在异乡雪夜里轻声哼唱的岭南小调，那调子凄婉悠长，像一根看不见的线，牵着过往与今夜。

可她知道，这不过是开始。真正的战争，才刚刚点燃引信。博世集团的阴影，远比她想象的更深，而伯邑考的出现，也不仅是巧合。他的气息、他的步态、他掌心那道与“誓”字同源的纹路，都像一把钥匙，悄然转动她记忆深处那扇尘封千年的门。

“你感知到了吗？”一道温润却沉稳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像古琴拨动最低的弦，震得空气微微颤动。伯邑考缓步走来，手中捧着一盏青铜灯，灯芯燃着幽蓝的火，火光中隐约浮现出古老的符文——那是“誓”字的篆体，却带着洪荒时期的笔意，苍劲如龙蛇盘踞，仿佛从远古的碑林中走出，穿越了三千年的风沙，落在今夜。灯焰跳动，映出他眼底深藏的沧桑，那不是今世的疲惫，而是轮回千载的守望。

苏妲己转身，墨镜后的双眸微微一缩，瞳孔深处泛起一层金红色的涟漪，如香火燃烧的余烬，又似九尾狐魂魄的觉醒。“你……不是凡人。”她早察觉他异于常人——他从不惧香魂反噬，能徒手接住燃烧的香火令而不伤，甚至在她施法时，体内会自然浮现出与“香魂契”共鸣的波动，像两颗星辰在暗空中悄然牵引，又像两股香火在命运的风中交织。更奇怪的是，每当他靠近，她颈间的“香魂玉佩”便会微微发烫，那是上古香神遗物，唯有遇到“誓神”才会回应。而此刻，玉佩已烫得几乎灼伤她的皮肤。

伯邑考轻笑，将青铜灯置于碑前，火光映照他的侧脸，轮廓竟与苏妲己记忆中某个模糊的身影重叠——那是她在洪荒梦境中无数次见过的背影，站在昆仑之巅，执誓为盾，守约千年。她曾以为那只是梦，如今才知，那是宿命的回响。他从怀中取出一枚残破的玉符，上面刻着半道“香魂契”纹路，与她腰间的玉佩严丝合缝。当两块玉符相触，一道微光闪过，空气中浮现出一行血色古篆：“香魂不灭，誓约长存。”

“我不是伯氏集团的继承人，也不是什么守约者。”他缓缓跪下，掌心朝上，一道金光自心口升起，化作符印浮于空中——那是一道古老的契约，以血为墨，以魂为契，两端分别刻着“香”与“誓”，中间缠绕着九道锁链，正是断裂千年的“香魂契”残印，每一道锁链都刻着一个消逝的名字。当第九道锁链亮起时，整座根魂碑突然共鸣，碑文浮现出血色符文，竟是上古誓约的封印印记。碑石裂开一道细缝，一缕黑烟逸出，化作狰狞的虚影，嘶吼着“幽魇未死”，转瞬被碑上符文镇压。

“我是‘誓神’——洪荒时期，与你立下‘香魂契’的那个人。那一战，你以香火引魂，我以魂为誓，封印幽魇。你陨落，我散魂，可约未断，魂未灭。我以残识寄世，轮回千载，只为等你重燃香火。”他声音低沉，却字字如雷，“这一世，我成了伯氏集团的‘继承人’，实则是为了潜入博世集团的核心，查明他们如何利用‘香魂科技’炼制‘香奴’——他们用现代仪器抽取魂魄，以香为引，将人的情感炼成香料，再用‘誓印’伪造自愿，让魂魄在无知中被奴役，让历史在香水中被稀释。他们甚至用AI复刻华工的声音，合成‘乡愁语音包’，卖给移民后代，美其名曰‘文化传承’。”

他抬手，青铜灯火光暴涨，映出一段记忆幻象：

洪荒时代，天裂地陷，九星连珠，邪神“幽魇”以“香”为引，将万灵魂魄封入香灰，炼成“香奴”，供其驱策。香神与誓神并肩而战，以魂为祭，立下“香魂契”，终将邪神封印于昆仑墟底。可代价是，香神魂飞魄散，誓神以残魂寄于轮回，永世守约，直至香火再燃，誓约重归。而幽魇的残魂，竟借现代科技重生，化作博世集团的“首席科学家”，以“情感香氛”为名，重启香奴计划。他将上古“誓印”编码为区块链智能合约，让魂魄在“自愿”的代码中永世为奴。

“你是我等了三千年的香神。”他凝视她，眼中浮现出星河般的光点，仿佛有无数个轮回在其中流转，“而我，是你失散的誓。每一次你点燃香炉，我都在某个角落醒来；每一次你呼唤魂魄，我都在暗处回应。我们从未真正分离。你走的每一步，都是我等的每一世。我曾在清末的唐人街守过香炉，曾在二战的战地医院护过亡魂，也曾在现代的实验室里，偷偷抹去被封印的魂魄编号。我甚至在你被博世追杀时，化作流浪汉，为你挡下一枚‘香魂子弹’——那子弹，是用你祖先的骨灰制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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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妲己沉默良久，忽然笑了，笑中带泪，泪光中映出九尾狐的虚影与誓神符印的重叠。“难怪你总在我施法时出现，难怪你能听懂香魂的低语……原来，我们早就约定过——若香火不灭，誓约必归。不是命运，是宿命。不是偶然，是重逢。你甚至在我最绝望的时候，悄悄留下过一盏灯——在岭南的老宅，在纽约的地下室，在旧金山的雨夜里。那盏灯，从未熄灭。”

**博世集团的秘密：香奴封印阵**

两人潜入博世集团地下七层，穿过层层生物识别与香魂探测仪，抵达那座巨大的“香魂阵”——以现代科技为壳，上古邪术为核。数百个透明舱体中，漂浮着被封印的魂魄，皆是近百年来失踪的华工后裔、异乡游子、甚至现代劳工。他们的魂魄被抽取，与香精、记忆数据融合，炼成“高级香料”，用于奢侈品、香水、甚至“文化体验项目”。

“他们称这为‘情感香氛’。”伯邑考指着中央控制台，屏幕上滚动着“悲伤：雨夜愁”“思乡：故园调”“绝望：黄金梦碎”“希望：新世界曙光”等分类，“用魂魄的情绪炼香，再以‘誓印’伪造自愿协议，让购买者以为这是‘文化共鸣’。他们把人的痛苦，做成了商品，把灵魂，做成了香精。他们甚至开发了‘香魂NFT’，让魂魄的情绪被拍卖、被收藏。最讽刺的是，他们把‘根归乡’香丸的配方，改造成‘乡愁香氛’，卖给了那些从未离乡的人。而每一滴香水，都封印着一个未归的魂。”

苏妲己怒极反笑，指尖燃起青焰：“当年纣王以酒为池，肉为林，如今他们以魂为料，以痛为香。荒唐！可笑！可杀！这不只是贪婪，是亵渎——对历史的亵渎，对魂灵的亵渎。他们把我们的血泪，做成了香水广告。把我们的记忆，做成了消费品。把我们的誓约，做成了算法。他们甚至用AI生成‘虚拟祭祖’服务，让后代在元宇宙里烧纸钱，却忘了真正的魂，还在等一场归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