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一文学

第14章（第2页）

那时他们这四个人还在溧阳，没有动身回牛家村，那里有家最有名的“小轩窗”，是酒楼，过两条街，就是客栈，名为安居。他们四人为伴，都心照不宣地在想，分手之前，要解决此事。

穆念慈反复思量，决定要嫁给欧阳克，如果不是黄蓉，这念头只怕就这么定了。

她在想，这是两全其美的办法，欧阳克待她极好，只要嫁给了他，杨康也可保平安。虽然金宋容不得他，但是搬去西域，拜欧阳锋为师，自然就可安身立命。如果郭靖愿意跟随前来固然是好，如果不能，杨康将来一人也可自保，也免得郭大哥担忧，这样，所有人的安危都得到保全，不是很好吗？

可是黄蓉一下子就推翻了她的想法，有点嘲笑，也有点为她难过地批评：“穆姐姐，你这念头，实在是太愚蠢了。你也不想想，有哪个男人忍受得了和情敌朝夕相对。欧阳克的为人你也知道，素来风流好色，他现在对你好，是因为还没有得到你，等他得到了你，还会这么对你好吗？白驼山离此远隔千里，她家中多少女人，你孤身在外谁能保你，你想被她们欺负死吗？更别说你的康哥，他们一向不和，你要他在欧阳克的手下讨生活吗？拜欧阳锋为师，说得好听，为了找剩下的半本《九阴真经》，欧阳锋是怎么对待他亲儿子的？对待亲生骨肉尚且如此，徒弟又算得了什么？想要继承他的衣钵，怎么可能？”

“蓉儿，那依你之见，该当如何？”不愧是桃花岛主的女儿，如此深谋远虑，穆念慈顿时懊恼自己想得过于简单，遂求解道：“蓉儿，我只要保康哥安全就好，拜托你！”

“穆姐姐”，看到这个人人都这样傻傻地爱护着杨康，黄蓉更嫉更恨，既然是现实逼成这样，她也不再对他心慈手软。黄蓉开始将这个傻姑娘往邪路上引，她缓缓道：“穆姐姐，要想，就想一劳永逸的法子，像这样的一点用处也没有反倒害了自身。以杨康的性格不可能长久屈尊于人下，更不可能在欧阳克还在的时候得到什么好处，你明白吗？”

“我明白，可这是我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欧阳公子他对我倒还好……”因非是诚心，穆念慈面有惭色。

“对你还好？这也叫对你还好？”黄蓉一心想务必使她打消念头，好去嫁给杨康，让这个该死的讨厌鬼从此远离他的靖哥哥，断绝后顾之忧，所以开始说起欧阳克的坏话来。她故意大张旗鼓，来显示穆念慈有多么无知：“当初他不也是口口声声说喜欢我，要好好照顾我，现在没多久，又喜欢了你，这样摇摆不定的人，也叫一往情深？”

“那是因为……”同是姐妹，穆念慈不便提及黄蓉的旧恶，黄蓉看出她的心思，倒是主动提了起来：“他的腿是我弄残的没错，但那是因为他在荒岛上想对我无礼，这样品行败坏的男人，根本没有谈情说爱的资格。穆姐姐，你怎么能上他的当？他现在是因为双腿残了，没有办法报复我，我们是姐妹，他迁就于你，所以才向你求亲，你可千万不能被他骗了！”

黄蓉这么振振有辞，穆念慈不免被她鼓动心思，慌得急忙讨主意：“那蓉儿你说怎么办？我已经约好了在小轩窗和他见面，难道不去吗？”

“去自然要去，不过，别急着答应嫁给他。”黄蓉对吊人胃口很有一套，现在拣最关键的教给她，她和她低声附耳：“记得，先探探他对杨康的态度，不妨刺激他一下，倘若他全部应承，你就说要再考虑三五日，不要被他迷惑，尽快脱身，到我这里来，我们再商量你下一步该怎么办。”

“好。”蓉儿一向聪明，穆念慈对她很是信服，既然她胸有成竹，念慈也就安心地言听计从。

也许是因为太在意康哥的缘故吧，念慈不知不觉流露出的真实感情似乎刺激到这个痴情公子，虽然欧阳克样样都答应了她，可是在第三天的晚上，杨康就出了事。

他们四人向来习惯一同入席。郭靖和杨康不在，一整天还不见回来。黄蓉说：“你别担心，我去找。”结果连她也不见踪影。到了该吃晚饭的时候，穆念慈只得一个人先下楼，由伙计摆了碗筷，菜还没上，满堂宾客，独这一桌是冷冷清清的。

越等越是不来，看着门外的天色越来越黑，穆念慈的心里惴惴不安，时不时地起身去门边巴望，正在焦躁之时，突然瞥见黄蓉从外面大步走了进来，风尘仆仆地。